秦雨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怎麼會呢？死的那些人都是欺壓百姓的貪官。我這種小老百姓，人家還看不上眼呢。”

見秦雨神情認真，小桃的臉色才總算好看了些。可還是不依不饒地：“那你昨天，為什麼是和竹哥哥一起回來的？這麼晚，孤男寡女的……”

說起若竹，秦雨不禁又開始犯愁，卻偏偏不知該如何對小桃說。

“他……他說，是看到你這麼擔心，覺得不忍，所以才來尋我的。”

“真的？”小桃面露喜色，“看來竹哥哥還是想著我的。”

“是啊……”秦雨苦笑著敷衍道，覺得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得日後慢慢地打消她的念想了。

小桃不停向秦雨問若竹的事，秦雨則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忽的樓下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打斷了她們，兩人下樓一看，只見姑娘們都圍在了一起，原來是蓉姨正在訓話。

“你們臉上塗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事情做嗎？”

“我們看現在沒什麼客人，才……”

“你們的琴藝都練到爐火純青了嗎？竟然知道怎麼偷懶了？我記得你們剛來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現在實在太讓我失望了。夢蝶坊從來不養吃白飯的人。”

“對不起蓉姨，我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你別趕我們走啊。”

秦雨向身旁的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碧月蓮心幾個女孩見白天沒什麼客人，便趁著練琴的空擋敷起了面膜，沒想到被蓉姨逮了個正著。

“喲，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愛美也有錯嗎？”秦雨撥開人群，斜睨著蓉姨說道，“還有，這個叫面膜，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用了可以使面板變得水嫩有光澤，而且對消除皺紋有奇效。啊，最適合蓉姨你用了。”

“秦雨……”碧月紅著眼睛拉了拉她的衣袖，搖搖頭。

女人面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秦雨的諷刺一般：“既然你們也無心留在這裡了，收拾收拾包袱，離開夢蝶坊自謀生路去吧。”

“蓉姨，不要啊……”女孩們一聽，立刻跪了下來，“您怎麼罰我們都可以，不要趕我們走啊。”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求情。

“是啊蓉姨，在給她們一次機會吧。”

“不要趕碧月她們走啊。”

“外面這麼亂，她們離開這裡該怎麼活下去啊。”

看到那張硬邦邦的臉，秦雨心裡極度不爽：“要說吃白飯，我倒是看見一個只會仗著自己主人是個頭牌，指手畫腳對別人大呼小叫的人，是不是應該先把這個人趕出去？”

“看樣子秦姑娘對我們夢蝶坊有些誤會。”她的眼神冷淡，“夢蝶坊雖說是風月之地，可是這裡的姑娘賣藝不賣身。也就是說，夢蝶坊重視的是姑娘們的才藝，而非外貌。這裡的姑娘用來留住男人的，也是一身絕技，而不是自己的容貌。出賣色相，乃是下品，夢蝶坊的姑娘不屑為之。碧月她們犯下的錯，不只是偷懶，她們重自己的外貌而輕才藝，已經不適合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一番話，聽似有理的很，容不得人反駁。

“那什麼人沒有犯過錯，她們只是錯了一次，而且也說會改了。你還要趕她們走，不是要逼死她們嗎？”

“我說話，從來只說一遍。明天之前你們若是還不走，我就會讓人趕你們走。”她扔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秦雨在她身後道：“要是我離開，恐怕蓉姨就不會計較她們了吧。”

“秦姑娘說笑了。”她停下腳步，“姑娘是公子的人，也就是客人。哪有隨便把客人趕走的道理呢？不過以後夢蝶坊的事，就不勞姑娘操心了。”

秦雨就沒見過這麼頑固的人。回頭一看，女孩們卻真的去收拾包袱了。她抓著碧月的手：“喂，你們就這麼算了啊？”

“還是算了吧。”女孩紅腫著眼睛輕輕推開她的手，“我沒有姑娘這麼好命，就讓我自生自滅算了。”

秦雨見著她們落寞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

“人家和我們就是不一樣啊，有個好主子，命都不一樣了。”

“是啊，每天不用做什麼事，也不用為生計發愁。我們呢，只要偷懶一會兒不練琴就要受罰。”

“碧月她們可就命苦了，說不定只能去青樓了……”

耳邊只剩下了嗡嗡的聲音。什麼叫人言可畏，秦雨想她應該是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現，若竹的戲份比孟亦風這個正牌男主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