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趙德昭說的,漢蜀是孟亦風十幾年的心血,他真的會解散嗎?
“建立漢蜀,是為了有可以和朝廷抗衡的力量,是為了報仇。而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雨兒,我要你知道,除了你,我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他輕輕摩挲著我的臉,“不過解散漢蜀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可願意等我?”
我點點頭,縮排了他懷裡。
黃昏時分,春滿樓的客人漸漸多起來。快走到房間的時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衝著桌邊正在擺弄一塊地圖的人咧嘴一笑:“我們出去逛逛吧。”
孟亦風嘴角掛起一抹微笑:“好。”
因為今天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街上的人並不多。但林立的商肆也足夠耀人眼目。門口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也頗有幾分迎客的喜氣。我拉著孟亦風走進一家玉器鋪子,不顧旁人對兩個男子攜手逛玉器鋪投來的怪異眼神,看到老闆就像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老闆,這個髮簪能讓我看看嗎?”
一箇中年大叔上下掃了我一眼,溫和地一笑,隨手便將我說的髮簪遞了過來:“姑娘說的是這個吧。”
孟亦風微微皺眉,警惕地打量了四下一眼。
“兩位怕是家裡反對吧,公子放心,老徐在這裡也幹了二十多年了,還從沒說過一句不該說的話。”大叔一副我懂你的樣子。想必以為我是為了偷偷會情郎才這樣打扮的。我笑笑,索性不再壓低聲音:“孟亦風,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手心裡,躺著一隻蝴蝶型的髮簪,透出淡淡的光澤。
“姑娘好眼光,這髮簪又叫蝶戀,你看上面是一對蝴蝶展翅欲飛的樣子,預示了戀人間的雙雙對對,生死不離……”大叔和藹地笑著。
“之前的那隻蝶戀摔碎了,這隻也叫蝶戀,雖然樣子和碎了的那隻不太一樣,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
孟亦風微微一笑,摟住我:“老闆,這個我們要了。”說著無視周圍人驚異的目光,將髮簪插在了我的髮髻上。
接著,孟亦風便牽著身著男裝、頭上戴著女式髮簪、裝扮無比詭異的我,遊遍街頭巷尾,吃遍各色小吃,待回到春滿樓,門口迎客的姑娘也都回去歇息了。
一上樓,便見耶律穆雲迎面走來。他一眼掃過我的髮髻,微微皺了下眉,隨即便笑開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語氣熟絡地好似我與他才是親密無間的戀人。
我瞪了他一眼,轉向孟亦風:“我回房了。”
“好。”他輕撫了一下我的額角,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耶律穆雲,含著警告的意味,而後者只是嘻嘻一笑。“你回去也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離開。”
“嗯,晚安。”我眨了眨眼。
“晚安?”
“是我們那裡專在睡覺前對親友說的話。”
他笑著:“那,晚安。”
回到房裡,剛準備關門,卻見耶律穆雲站在門口。
“為什麼不對我說晚安?”他笑著,目光裡竟有些委屈。我不理他,用力關上門,卻被他擱住:“你還在生氣?”
我放棄趕他,索性離開門讓他進來:“有話快說。”
“你們明天真的要走?”
“嗯,明天一早就走。”我並不打算瞞他,雖然這兩天他做的事讓人有些火大,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孟亦風和我能逃脫趙光義的搜捕還是靠了他的庇護,“你也快離開這裡吧,趙德昭已經知道你在汴梁了,恐怕我們一走他下一個對付的就是你。”
他看向別處:“還以為,可以讓你和我一起回雲州的。”我抿了抿唇,沉默著。“不過,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搶回雲州。除非……”他頓了頓,桃花眼一眨一眨的,“除非,你死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路上,我虧欠最多的人便是耶律穆雲。要不是因為我,他大可在雲州做他舒舒服服的王爺:“穆雲,我……”剛開口,胸口幾處大穴突然一麻,全身立刻動彈不得。
“耶律穆雲,你幹什麼?快解開我!”我只當面前之人不會武功,所以從來沒有防範與他,卻忘了點穴之法即使是沒有功力的人也是可以學會的。
見我咬牙切齒的樣子,他只是笑:“箐雨,你好像忘記我的話了。”
“什麼話?”我恨恨地瞪他,想要提出一股力來衝破穴道,不想現在的我竟然連一點功力也提不出了,不用說,又是蠱蟲發作的功勞。
“我們說過,要試探孟亦風對你是否是真心,你該不會以為我已經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