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張兄,你希望我說些什麼?”
方孝孺轉身,看向坐在他後頭椅子上的四十多歲左右眉頭深皺,一臉憂愁的男人。
“你應該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世子如何?燕王如何?如今我只知道,有些人在皇太孫身邊煽風點火,一些也許不會發生的事情正在發生。張兄,我知道你擔心你女兒,但如今她既然已經入了燕王府,哪怕尚未成婚,但她也已經是燕王府的一份子,是世子的妻子!將來,也是與燕王府一起共榮華,共貧賤,你若為她好,就當做從沒有生過這個女兒,不要再過問她的一切,也讓她不要再過問你張府!”
男人聞言卻是艱難的苦澀一笑,“可如今卻是晚矣!”
方孝孺皺眉。
“哎!罷了!”男人慢慢起身,看向方孝孺,問道,“方兄,後日就是我的生辰,我想邀請世子參加我的壽宴,順便……見見世子……”
方孝孺慢慢搖頭,“不妥。”
男人卻是一笑,“皇太孫對我甚為信任,你不必擔心。”頓了頓,又問道,“方兄,我且問你最後一句話。”
“你說。”
“若……有朝一日,燕王有了二心,你會站在誰的一邊?”
方孝孺皺眉,隨即嚴肅說道,“若論才能智謀,燕王第一,若論寬厚,皇太孫第一,但自古嫡庶有別,長幼有序,皇室乃天下表率,豈可亂了這倫理?因此,燕王雖然更為適合,但孝孺還是會站在皇太孫這邊!”
男人聞言,鬆了口氣,笑笑點頭,拱手作別。
待男人離開,方孝孺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嘆氣,喃喃道,“可惜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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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皇太孫太傅張石生辰。
雖然國喪,但皇太孫特許張太傅辦這個生辰,可見張石在皇太孫心目中的地位。
不過,雖然賀客眾多,但面前毫無張燈結綵之喜,依然低調素樸的很。
朱高熾下了馬車,看著張府面前人來人往,再看偏門附近停放的各府馬車,朱高熾遠遠的就見其中一輛掛著周王府的名號,不由眉眼一彎,笑了。
看來,他那周王叔也來了啊。
“哥?”朱高煦低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朱高熾笑笑搖頭,隨即低聲道,“我們走吧。”
朱高燧有些擔心,“哥,我們今天來沒問題嗎?”
“沒事!是張太傅邀請我們來的,這個沒問題。”朱高熾笑笑說道。
隨即,便習慣性的揹負雙手,悠悠一笑,“我們進去吧。”
待進了張府,與眾人客氣虛禮一番。
待眼角看見那周王笑呵呵的朝自己點頭時,朱高熾心頭一笑,打算著,待會可要找個機會,和這周王再說一番為好。
雖然這周王應下了,可這幾天卻是沒啥動靜……
朱高熾心頭雖然對道衍很是信任,可這心裡頭還是各種忐忑不安啊。
朱高熾心頭如是想著,面上依然笑眯眯一副憨厚的模樣,而在看到朝自己走來的中年男子時,朱高熾心頭一個咯噔。
張石?
他那名義上的……岳丈?
忙恭敬起身,拱手作禮,在稱呼問題上一時之間糾結起來,他該叫他做什麼?
岳丈?不對!還未成親呢!
那……張大人?
是否不太尊重了些?
在朱高熾糾結之時,張石卻是恭敬開口,“世子有禮了。”
朱高熾訕訕一笑,“張大人……”
還是叫張大人吧。
張石微微一笑,謙恭開口說道,“世子,可否賞臉移步花廳說話?”
朱高熾一愣。
眼角瞥見若有似無的投射過來的四方視線,再看張石眉眼間的坦蕩,朱高熾溫和一笑,“當然可以!張大人請!”
張石也不客氣,微微拱手,便彎腰在前帶路。
朱高熾對身邊的朱高煦和朱高燧說道,聲音不大不小,但周遭的人卻能聽得分明,“我剛剛看見周王叔了,高煦,高燧你們代我前去打個招呼吧。”
“是!”朱高煦和朱高燧拱手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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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進了花廳。
朱高熾注意到,花廳很安靜,但卻不封閉,左右各有一條走廊可以直接達到,而此時,走廊上不時有人來人往,丫鬟僕從穿梭而過。
“冒昧請世子前來,是想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