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不語。
此次皇上登基,各路藩王都親自到了南京,唯獨北平燕王以世子失蹤,身體不適為由,沒有前來。
但……方孝孺心頭倒是明白燕王感受,世子失蹤不就是這位黃大人的傑作?
換做是自己,只怕,也不會前來。
但這些話他卻不能說。
“方先生……你我都知道,到最後,只怕兩虎還是難免一搏。避無可避了,既然如此,為何皇上不能搶奪先機?”黃子澄又慢慢的說道。
“所以……削藩就能搶奪先機?”方孝孺說著,心頭嘲諷一笑。
他到底還是高估了黃子澄!
黃子澄眼眸很是平靜,“不能!”
“那你——”方孝孺一愣。
“我只想搶佔時間的先機罷了。”黃子澄的眼眸閃過一絲莫名的光。
時間的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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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朱棣正疾奔在前往北平郊外的路上。
朱高熾由正路回北平,他則由暗路先到郊外軍營視察一番,再悄悄回北平。
到了軍營,先是巡視了一番,特別視察了白虎營,之後,朱棣回了軍帳。
剛進了軍帳,張玉就前來稟報軍情。
“王爺,到今日,飛魚已經捉獲了三批刺探的錦衣。”
朱棣微微揚眉,“哦?”
三批?
張玉神情凝重,“王爺,雖然他們不能進入軍營,但是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所在,您看,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朱棣坐到主位上,思量了一番,冷笑一聲,“換個地方?不正好如他們所願?”
張玉一愣。
先是宣佈收回他們藩王的各種特權,暗地裡卻是連番刺探?
宣佈收回特權是在逼他們動?
暗地裡的刺探也是在逼他們動?
哼!
朱棣盯著張玉,淡淡道,“不必!由他們去!聽著,靜觀其變!”
張玉忙恭敬應下,心頭卻是有所了悟。
難不成哪些人的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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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逼燕王動?”
“方先生果然聰明。”
黃子澄輕笑一聲,慢慢說道,“世子之事,證實了一直以來我們都知道的猜測,燕王果然有不軌之心!但……也讓我看到了,燕王的實力不容小覷!可他到底有多少兵力,這個事實誰都不知道……我唯有逼他動。他動了,我才能知道更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局勢發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我希望能幫皇上多弄到一些燕王的情報……”
方孝孺沉默的盯著黃子澄,神情有些怪異。
一直滔滔不絕的黃子澄看見,不由有些怔愣,“方先生?”
“你從一開始,就從未想過……如何讓燕王臣服朝廷……”方孝孺輕聲嘆息著開口,“黃大人,一開始,你就視燕王為敵人……”
“他本來就是皇上的敵人!”黃子澄脫口而出。說罷,反應過來,不由訕然。
方孝孺卻是一愣,隨即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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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朱高熾已經到了北平的燕王府。
在吳太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看著匆匆出來的徐氏,朱高熾笑眯眯的。
“母妃!”朱高熾喊著,急步上前。
吳太醫忙跟了上去,一邊喊著,“世子,小心傷口。”
朱高熾卻是毫不理會,在急步上前後,便猛的跪伏在地,磕了三個頭,“不孝兒拜見母妃!”
吳太醫一愣。
徐氏也是一怔。
隨即,徐氏回過神,忙上前攙扶,一邊嗔怒道,“熾兒!你這是做什麼!你身上有傷,還不快起來!”
徐氏這麼一嗔怒的說著,倒讓吳太醫回過神。
吳太醫心頭嘆息著,世子這一跪是為何?他心頭自然有幾分清楚。
可面上,吳太醫還是匆匆上前,幫忙攙扶起朱高熾,瞥見朱高熾背上的衣服有些暗紅,不由惱道,“世子!您又胡來!您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朱高熾憨憨一笑。
見徐氏臉色一變,忙安撫道,“母妃別擔心,這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徐氏狠狠瞪眼,隨即朝左右喝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世子到聽濤院歇息?!”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