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城。
朱允炆怒視著跪伏在地的男子,“黃子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世子?!”
黃子澄一臉平靜,恭敬磕頭應道,“殿下息怒!臣並沒有謀害世子……”
朱允炆一愣,隨即呵呵冷笑,“沒有?!”隨即怒拍一邊的椅子扶手起身,怒極反笑,“那些個刺客不是你派的?!燒了驛站的不是你的人?!黃子澄!你當我是傻子嗎?”
“不!臣不是這個意思!殿下!臣的意思是……臣並沒有想謀害世子,臣……不過是想讓殿下看看……那燕王真正的實力罷了!”黃子澄慢慢的說著,抬頭看向怔愣的朱允炆,神情凝重,“殿下,自臣開始在驛站佈局,到世子失蹤,不過是三個時辰的時間,燕王就趕到了!而且據先皇留下的錦衣刺探所說,在燕王趕到之前,就有類似死士的人保護世子,之後,世子身邊的叫馬三保的太監又出乎意料的用高強的武技保護了世子!!再之後,燕王趕到,出現很多刺探清洗現場,連先皇留下的錦衣刺探也不敢靠近……”
“殿下!臣雖然心中對燕王世子甚為忌諱!但臣並沒有謀害世子的意思,臣只想藉此機會讓殿下看清——燕王的實力到底有多強!”黃子澄肅然拱手說道,“殿下!我們不能再姑息燕王了!”
朱允炆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心頭苦笑,四叔的實力如何?他怎會不知?他一直知道……但如今聽黃子澄所說,他……還是低估了他的好四叔呀!
三個時辰就趕到?
南京是有眼線,而且還是在他們身邊的眼線?
知道黃子澄的行動,並提前告知了燕王?
死士之類的保護者?那是燕王的秘密力量?
還有刺探?
朱允炆心頭不停下沉,看來……他真的是低估了他的好四叔了!
慢慢睜開眼睛,盯著黃子澄,朱允炆沉聲道,“不管怎麼說,你這樣行事太過冒險了!”
黃子澄一愣,隨即低頭恭敬道,“殿下說的有理,臣如此行事的確太冒險,但……臣覺得值得!”
黃子澄猛然抬頭,“如果不如此!殿下又怎麼能看清現在的局勢!殿下!藩王已成尾大不掉之勢!燕王更是野心勃勃!殿下必須有所行動才是!”
那麼……他能採取什麼行動?
有些事情逼不得,進不得,只能忍著!
朱允炆慢慢起身,看向殿外的明月,緩緩道,“我心中自有思量,子澄,你退下吧!”
黃子澄一怔,正欲急切開口,朱允炆卻背轉過身。
黃子澄無奈,只得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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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南京的方府。
“黃子澄真是愚蠢妄為!”方孝孺怒道。
“方兄息怒!莫要大聲,這事我也只是跟你一人說。”張石急急的開口,擔心的朝外頭張望了一下,確認無人了才鬆了口氣,轉頭,苦笑,“方兄……雖然黃子澄行事衝動了些,但此舉也不是別無深意呀!”
“什麼深意?!激怒燕王就是他的深意?!”方孝孺一邊說著,一邊屋子裡煩躁踱步。
“至少……我們知道,南京裡頭有燕王的眼線!”
“你這不是廢話嗎?!”方孝孺頓下腳步,冷笑道,“哪個藩王會沒有自己的眼線?!”
張石慢慢搖頭,“能夠那麼快就趕到……這可不是普通的眼線啊!”
方孝孺皺眉,看向張石,嘲諷一笑,“如果燕王沒有這樣的能力,那就不是燕王了!”
張石看向方孝孺,嚴肅道,“不管怎麼說!如今看來,削藩勢在必行了!”
“如果黃子澄沒有這樣胡來,那麼削藩我們還有一個可以盤桓的餘地,但如今看來!只怕……”方孝孺臉色一沉。
張石只是嘆息,“就算黃子澄沒有胡來,方兄,你覺得燕王和皇太孫之間就能避免一場紛爭嗎?”
“哼!那不是笑話嗎?!自古以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覬覦?!”
張石沉默半晌,轉頭看向窗外的月色,神情苦澀,“就是我那溶月小女……”
方孝孺一愣,隨即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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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北平,燕王府……
張溶月站在庭院中,怔怔的望著天空的一輪明月出神。
徐氏進來之時,就見張溶月眉眼間的憂愁,還有那失神的模樣,不由心頭輕輕一嘆。
想著剛剛收到的來自朱棣的親筆信,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