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嗎?!
但朱棣卻是沉默一會後,淡淡的笑了。
“如此,那就麻煩兩位將軍了。”
朱高熾一怔,轉頭看向他老爹,卻見他老爹雖然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可是笑意卻是未曾到達眼底。
待送走宋建友和石袍輝兩人,朱棣便面無表情的轉身,看向朱高熾,微微一皺眉,這小子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便走向朱高熾,淡淡開口,“回松竹院去。”
朱高熾默默點頭。
眼睛瞥向一邊皺眉擔憂的朱高煦和朱高燧,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時,便聽朱棣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怒氣,“熾兒,你沒聽到嗎?”
朱高熾只好轉身,恭敬拱手,面上肅然應著,心頭哀嘆,他就知道,他老爹心情不好……
待轉身,慢吞吞的離開前堂時,悄悄豎起的耳朵聽見他老爹低沉的聲音說著,“高煦,高燧,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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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熾回到松竹院,便見道衍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朱高熾微微頓了頓,和尚老師怎麼來了?嗯,不過現在時局開始緊張,和尚來此是要和老爹商議什麼吧?便上前恭敬行禮,溫和開口,“高熾拜見老師。”
道衍轉身,忙雙手合十恭敬回禮,“世子多禮了。”頓了頓,上下打量高熾一番,道衍微微皺眉,“世子的傷雖然好了,但也要多加休息才是。”
朱高熾憨憨一笑,摸摸頭,“讓老師擔心了……”
其實他的傷口早就癒合了,這些天的休養也好了很多。雖然走路走得遠了還是會很累,但是,他真的覺得自己好了很多了。
而現在,正是關鍵的時期,他想幫他老爹的忙。
道衍又凝神看了高熾一會,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麼,但又欲言又止。
朱高熾瞥見,便溫和笑道,“老師有話,但說無妨。”
“世子……還是要多加註意自己的身體才是。”道衍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
朱高熾眨了眨眼,他可以斷定,道衍想說的絕對不是這個,但看道衍沉默,抿緊唇的樣子,也不勉強,罷了,他這個和尚老師有時候神神叨叨的。
“老師,我會注意的。”朱高熾笑眯眯的說著,抬手示意道,“老師還是到屋裡等候吧,這裡風大。”
“世子請!”道衍點頭,雙手合十恭敬說道。
兩人進了屋裡,說了些話,朱棣便面無表情的進來了。
朱高熾和道衍忙起身。
正欲見禮,朱棣便走到朱高熾跟前,抬手摸摸朱高熾的額頭,低頭皺眉,“到屋裡休息去。”
朱高熾一怔,稍稍退了一步,心頭髮窘,對他老爹當著和尚老師的面,這樣摸自己的額頭,覺得很是不自然,又對他老爹再次將自己“趕走”心頭有些失落,剛剛在前堂也是這樣。
他的傷不是都已經好了嗎?!
老爹幹嘛不讓自己留下?
心頭悶悶,但面上,朱高熾還是垂下眼眸,恭敬行禮後,便轉到後頭廂房。
道衍瞥了眼朱棣,剛剛,流連在王爺眼底的東西是什麼?
默默垂下眼眸,道衍心頭輕嘆,想起曾經王爺跟自己說的,軟肋,還有執著……王爺的所謂執著原來就是世子嗎?那還真是……讓人意外呀。心頭又不由苦笑,這,莫非就是情孽?
那他該如何做?
又想著剛剛所見世子的面相,那最後一場劫難……
“道衍!”朱棣沉聲低喚。
道衍回過神,恭敬合十,“道衍在。”
“宋建友和石袍輝已經來了。”朱棣淡淡道,“一切就按計劃行事。”
“是!”道衍肅然應著,頓了頓,又低聲說道,“王爺,還記得貧僧曾經說過的,世子的劫難嗎?”
朱棣的手猛的握緊,壓抑著開口,“你想說什麼?”
“……這次,還是讓世子留守北平吧。”道衍神情鄭重說道。
朱棣緊盯著道衍,眼眸幽暗,“你曾說,世子還有兩場劫難?”
“不,只剩下一劫。”道衍慢慢搖頭說著,“世子這次受傷算是一劫了。”
朱棣緊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平淡說道,“道衍,你和世子留守北平。世子的白虎軍也會留下,還有張輔也一起留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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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熾躺在榻上,發著呆。
想著母妃的那木然的幾乎可以說是死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