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溶月一愣。
徐氏輕嘆,“今早,世子來給我請安的時候,我問了……還望張小姐不要怪罪世子,只是我心頭擔心,所以就問了。”
張溶月慢慢低下頭,心頭有些羞憤,昨日……雖然不曾後悔,但是,被除了世子之外的人知道,這心頭還是甚為惱羞。
“張小姐,其實……我很羨慕你。”
張溶月一愣。
“因為我……假如我當年有你的這份勇氣,或許就不是現在這般。”徐氏有些自嘲的說著。
張溶月不由抬頭。
“或者,一開始,我就妥協了,我選擇了……徐家,所以,不一樣吧。”徐氏有些晦澀不明的說著。
但,張溶月聽著那句,“我選擇了徐家”,心頭有些瞭然。
“女人,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嫁於會疼惜自己的男人為好……而若是兩情相悅,就更是美滿,但,自古以來,情之一字,總是傷人傷己,哎,世子如此做法,其實我甚為贊同,這樣對你才是最好,等……一切都結束了,你就回家吧。”徐氏拉起張溶月的手,柔聲說著,頓了頓,又輕聲道,“其實,這也是世子的意思。”
張溶月只是低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一隻手卻是藏於袖中,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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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李景隆?!皇上竟然派出了李景隆!?那個膿包,他只懂得吃喝玩樂,他懂得打戰嗎?!盛庸和鐵鉉都比他強,他們竟然不推薦!!”
“好啦,好啦,方兄,你就不要這麼生氣了……”
“張石!不是我說你,你甚為吏部尚書,雖然這打仗的事情不歸你管,但這會兒,你怎麼就不給皇上上個摺子呢?!”
張石無奈苦笑,“你怎麼知道我沒上摺子,可是,皇上沒有采納呀!”
“哼!如此行事!也難怪——”
“方兄慎言!”張石嚴肅道。
於是,沉默了。
半晌,才響起平淡的聲音,“我今日得了一封信。”
“嗯?”
“是昔日故人給我的。”
張石困惑接過。
只見,雖然是一封信,但卻其實是一份告示,而且……看著落款,張石不由瞪大眼睛,“北平布政使?!”張石低聲驚呼。
“這,這……”張石有些結巴。
“這告示雖然簡單,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但細細分析告示上所說的,卻不得不說,真是……精妙呀!”語氣雖然平淡,但卻難掩其中的欣賞。
“這告示絕不會是李英那個走狗叛徒所出!”張石一臉憤恨不屑。
“沒錯,不是李英,是燕王世子!”帶著些許嘆息。
張石一怔,隨即沉默。
“張石!雖然……我說過,我會站在皇上這邊,但,說實在的,我……實在是對燕王世子甚為欣賞。”
張石輕聲一嘆,想起自己的女兒,不由轉頭,掩去眼裡的苦澀。
“方兄……”
“嗯?”
“若有一日,我不在的話,麻煩你多多照顧我的家人……”
“你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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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北平的城門上,朱高熾站在城門上,看著不遠處揚起的沙土,以及那沙土後的正朝北平進發的軍隊,朱高熾此時心頭反而甚是平靜。
終於……來了嗎?
“世子!!”三保一身勁裝,匆匆趕至朱高熾身邊,拱手道,“稟世子,王妃來了!”
朱高熾一怔,下意識裡皺眉,母妃來做什麼?
忙轉身正欲下城門,就見徐氏一身輕便的行裝,身後還緊跟著張溶月,朝自己匆匆走來。
朱高熾忙上前恭敬作禮,抬頭,嚴肅道,“母妃不該來此!”
徐氏微微一笑,“我既是你的母妃,也是這北平的老百姓,如何不能來此?!”
“母妃!!”朱高熾皺眉,上前低語著,“這裡很危險,母妃還是回去吧。”
徐氏慢慢搖頭,抬手,拂去朱高熾臉頰上的灰土,“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給大夥添麻煩的。”說罷,便轉身朝城門下走去。
朱高熾一愣。
站在城門上,看著自己的母妃下了城樓,卻是朝城門下一旁臨時搭起的茶棚走去,那裡正在熬煮著米糧。而徐氏進去後,先是說了些話,接著,就招呼著跟隨自己來的人幫忙熬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