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皇宮籠罩在一片暮色裡,負責掌燈的太監宮女們已經將琉璃燈點燃,映照得宮牆熠熠生輝。
御膳房裡配置的菜式源源不絕的向著各宮室配送而去,也代表著一天即將正式結束。
但坤寧宮中的偏廳餐室中,此時卻是一片狼藉。
飯菜被掃落了一地,湯汁濺在原本光滑通透的地板上,汙濁不堪。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皇后雍容華貴的臉此時只能用猙獰來形容,因為氣憤,雙目圓瞪,十分的嚇人。
包括她最貼身的陳嬤嬤在內,地上跪了一地的宮人,有人不當心跪在了碎裂的瓷碗碎片上,扎得膝蓋錐心的疼,卻也不敢哼出半聲,更不敢隨意挪動身體。
跪在頭前的一個太監,只聽他顫巍巍的不得已又重複了一遍道:“三皇子妃傳信來稟告皇后娘娘,今兒在九皇子府,三皇子遭人暗算,被下了迷情的藥物,差點非禮了還珠郡主,此事,六皇子,九皇子均已知曉!”
“混賬!混賬!”皇后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有回過氣來,兩眼一翻就要暈厥的模樣。
陳嬤嬤見情形不對,趕緊跪行到皇后身邊,一把扶住就要軟倒的皇后,勸慰道:“娘娘息怒,仔細自己的身子啊!”
皇后當然沒有真的暈過去,只覺得兩眼翻花,頭昏腦漲。
被陳嬤嬤扶住之後,她用力的咬了咬下唇,讓自己的深思儘量清明一些,又問道:“除了他二人,還有旁人知曉嗎?”
最主要的是皇上。若是讓他知曉了,即便是認為許景玧是被人陷害的,但事情怕是不好了了。
“皇上那邊似乎還不知道!”太監回道。
“那德妃那邊呢?”皇后再問。
太監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已然知曉了!”
“那個賤人!”皇后咬牙怒罵了一聲,揮推了眾人,獨留下陳嬤嬤一人。
陳嬤嬤不敢起身,並立即重重的磕頭道:“娘娘。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辦事不力,請娘娘責罰!”
皇后原本想要將氣撒在陳嬤嬤的身上,但見她這一個響頭磕的額頭立即見了血。終究還是念在她服侍了自己半輩子,又有哺乳之恩,沒在刁難的道:“別磕了,起來說話吧!”
雖是免了她的皮肉苦。但聲音中還是透著冷凝,顯然是要聽陳嬤嬤的解釋了。怎麼會將事情辦成了這樣。
陳嬤嬤暗暗鬆了一口氣,方才,她的確是狠了心用了力的,若是不出血。主子便會覺得她不過是虛情假意,有時候,一點血便能救了自己的命。
“是!”她故作顫巍巍的起身。始終低垂著頭,表示著自己的懺悔。
“你說說<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讓你想辦法離間許景玠與許景玹之間的關係麼?怎麼會扯上了三皇子?還令他出了那麼大的醜?”皇后質問道。
“娘娘,奴婢打聽到了皇上也會出其不意的去九皇子府時,便安排了人進了九皇子府最偏遠的西苑,又讓人誆了還珠郡主過去,讓她聽見不該聽的,然後,趁著她失魂落魄的時候,又借了皇上的口,讓六皇子去尋三皇子,並有意的叫人將他往西苑的方向指,便是想要讓他偶遇難過的還珠郡主。
六皇子為人表面十分的熱心,他若是見到還珠郡主心情不好,必定不會放任不管而多加關切。那時,還珠郡主因為誤會九皇子,也必定需要一個傾訴的人。只要他們相談甚歡,不管九皇子的誤會會不會解,他們之間的關係必定也會親密不少!這種方法雖然不是立竿見影,但慢工出細活,越是模稜兩可,關係微妙,就越是能讓人產生誤會!”陳嬤嬤陳述了自己原本的計劃。
男女之間的感情的確是十分奇怪又微妙的,特別是當有一個男子總是雪中送炭的對一個女子好,那個女子不受感動是不可能的。
陳嬤嬤便是掌握了女人這一種十分微妙的心理,才制定了這個計劃,卻沒想到最後被冒出來的許景玧給破壞了。
“你這計劃倒也是縝密的!”皇后聽完,對陳嬤嬤辦事不力的火氣是小了一些,但對德妃卻是恨之入骨了,“玧兒的事情,怕就是德妃那個賤人的手筆了!”
見皇后轉移了怨恨的物件,陳嬤嬤便完全的放了心。
其實,說起來,還是她自己安排得不算縝密無縫,不然也不會被德妃有機可趁了。
但皇后能夠這麼快將怨恨轉移到德妃那邊去,也等於是她自保成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