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這一去,姐姐必定是要守制三年的,而表哥那邊的親事若是定不成的話,姐姐與我父親而言,也許不過就是一枚棄子了!三年之後,姐姐已然十七,怕是父親繼母不會幫著姐姐留意好的人家!此間,還請姐夫幫忙姐姐留意一下可有好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貴,只要真心愛惜姐姐的人便好!”
孟觀蓉此話一出,孟觀霜二人當真是十分的驚訝的,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不但對孟觀芙知之甚多,對自己父母的行事與心思也是瞭如指掌的。
以前,還真是不曾好好的注意過她,原來,國公府中最聰慧的是她啊!
與孟觀霜互視了一眼,許景玹在孟觀蓉殷切的期盼眼神中,點頭道:“好!我會放在心上!”
“多謝姐夫!”孟觀蓉再施禮道,“那蓉兒便不送大姐姐大姐夫了!”
目送著孟觀蓉的背影夜色中的那一片素白之中,孟觀霜心下更是慼慼,幽然一嘆道:“我如今竟不知自己的迴歸,於國公府上下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了。”
“別胡說!”許景玹輕點了一下她的朱唇,感覺到在寒夜裡站久了的寒意,便擁著她的肩膀往外走。
“自從我回到國公府,雖然不是出自我本意,但是國公府上下,卻是一個個的出事或離世,心裡真是不踏實!”孟觀霜黯然道。
“誠如你所說,許多事情都不是你的本意,而且,你更是從未主動害過別人。而是他們以己度人,本性貪婪或是惡毒。才會引火上身,咎由自取!試想,你若是連反擊都不曾,那麼,現在你都不知道多少次躺在那個冰冷的棺木之中了!彼時,他們可會為你留下一星半點的同情或是愧疚之淚?要我說,那絕對是不會有的!”許景玹沉聲說道。“再者說了。你如今同情著他們,心裡難受,那是因為他們的死亡成就了弱者之名。但換言之。若是他們真的得逞將你害死,你讓岳父岳母,祖父祖母,還有白家爹孃情何以堪?所以。霜兒,不要為了罪有應得的人感到沉痛和惋惜。那是他們在選擇了自己的生存方式之時,便已然有的心理準備。”
許景玹的話說起來雖然無情,但是孟觀霜卻懂得他的心思。
當年,他的母妃求得不過是皇上的一世恩愛。從不曾在後宮恃寵生嬌而害人,卻還是被人無聲無息的害了,皇上卻半點不查。
但痛得最深的便是許景玹。童年失去的何止是母愛,還有更多的背景。而但負著的仇恨。
如他所說,若是她回國公府之後,那一次生辰宴上溺水而亡的話,當真是親者痛仇者快。
先不說旁人如何,就說柳茹嬿,當是再受不住第二次失去她的打擊,而隨她而去,也未可知的。那麼,哪裡還有現如今的幸福美滿呢!
見孟觀霜沒有說話,許景玹側頭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又問道:“你可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了?”
“嗯!想通了!”她點頭。
她若死了,他也必定會再受一次傷害吧!
“想通就好,以後,你斷不可再有這樣不應該是你揹負的負疚感了,明白嗎?”
“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
孟趙氏於三日後便入了土,那日大雪紛飛,天寒地凍,送葬的隊伍行走間都十分的艱難。
孟觀芙與孟觀蓉兩姐妹自是哭得最為悲傷,數次暈厥,被人扶上了馬車,醒來,又下了車,繼續一路送行,一路啼哭,讓人聽著也跟著悲切萬分。
不管孟趙氏在世之時,究竟算是好人還是壞人,但至少她是風光下葬的,還有子女嚶嚶哭泣著送葬,泉下有知,必也會心感安慰。
不像孟劉氏,死得悽慘,且還草草落葬,唯一的女兒更是受了刺激,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曾想起她還有位孃親。
孟家二府也算是淒冷了許久,總算是到了年下,府中終於有了一絲喜氣。
雖然孟趙氏還未出七,不能張燈結綵,但該打掃的打掃,該佈置的也佈置了起來,不再似以前那樣沉默悽然。
而當一切陰霾過去,有些人的心思便又會活絡了起來,躍躍欲試者大有人在。
這日,是農曆小年,孟觀霜正在府中指揮著下人們清理打掃,準備祭灶之時,許景玹帶著一身風霜回來了。
“冷嗎?快抱著手爐暖暖手!”在院中迎接上去的孟觀霜順手便將自己手裡的暖爐遞了過去。
許景玹卻順勢連她的手一起包在自己手裡,邊走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