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掌櫃,咱們雖然是小門小戶的人家,家境並不富裕,但豈是那種忘恩負義,言而無信不識好歹之人,這宅子咱們既然說賣,自然還是要賣的!”這時,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年輕夫人卻忽然朝著白清霜福了福身子真誠的道,“而且,不說咱們初時已經決定了賣宅子,便是衝著白姑娘今日的善舉,讓我們一家免了擔驚受怕和皮肉之苦,這份恩情都是無法以宅子來還清的!”
“夫人!”房主聽夫人這麼一說,臉就燥得更厲害了,手指扣著衣角幾乎把衣服都扯壞了。
“老爺,你以前一直跟咱們說,咱們如今雖然落魄,但也應該人窮志不窮,做人最起碼的尊嚴就是講信用,守信用,老爺今兒自己怎麼卻忘記了呢!”年輕夫人的眼中並沒有任何責怪惱怒之意,只在點醒曾經也有一份偉大胸懷的丈夫,不要忘記了年少時的志氣和尊嚴。
房主聞言,更加的慚愧了,小小的猶豫了一下,終於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某個決定,然後深深的朝著白清霜作了一個長揖,羞愧的道:“唐凡慚愧,讓白姑娘見笑了!”
白清霜見狀,稍稍避開,也回禮福了一下身子道:“先生言重!先生的心情我也能夠理解!對於自己所居之所難捨難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先生捨不得賣,我也不便強求!”
這宅子買不下來雖然可惜了,但是她總也不能做那種強取豪奪之人。
君子不奪人所好,小女子同樣也有這樣寬廣的胸懷。
唐凡更加羞慚的立即說道:“不!白姑娘,我這宅子既然在危機之中已經舍了。沒有毅力和努力保下它,那便不配再住下,又與孟掌櫃的早就說好了的,那我更不能失信於人!食言而肥非君子所為!而且,這宅子讓白姑娘買下了。沒有落入別人手中,也是我唐凡與家人之幸!”
讀書人雖然有時候執拗一根筋到底,但一旦他們真正的重承諾重信用,便絕對不會在存有任何的私心。
白清霜想到了自己的養父白志鴻,她當初可也是不大待見他的呢,如今。他正朝著一位好丈夫和好父親努力的發展著。
而她相信,眼前這個差一點就丟棄了讀書人的傲骨的唐凡,經歷了這番困境之後,將來也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那好吧,我便卻之不恭了!宅子的價格就照一千兩的價吧。不過,今日我帶的銀兩不夠,明日全部付清如何?”雖然也算是經歷了風波,但好在還是能夠成交了。
一番商議,倒不是討價還價,宅子最後是以九百兩的價格成交了,原因是唐夫人非要退讓了這一百兩的銀子。
白清霜自己身上空間裡放著的七百兩的整銀子,加上婉娘忙完之後及時送來的三百兩。白清霜借了兩百兩,當場就付清了錢款,並立即去衙門登記造冊過了戶。
銀子嘩啦啦的一下子花出去了。雖然讓白清霜一下子又從一個小富人變成了還欠著外債的窮光蛋了,但是這錢她花的高興。
給孟伢子的佣金是房款的百分之一,也就是九兩銀子,白清霜也沒有含糊的給了,還託孟伢子給介紹幾個好的木匠,要將大門和裡面有些破舊的地方修一修。
妥善的安排好之後。負翁的白清霜告別了婉娘兩口子和孟伢子,一邊捧著新的房地契回家。一邊思考著怎麼樣再掙大錢,還得讓白志鴻把舊屋賣了。先還上借了婉孃家的銀子,她迫切的一路飛奔回家。
“娘,我回來啦!”心情好,中氣也顯得很足,白清霜蹦蹦跳跳的推開院門,卻被不該出現在院子了的人給嚇了一跳。
“喲!野種回來啦,這一聲娘叫的可真親啊,難怪二伯母這麼疼你呢!”先出聲的正是那日想要將他們兄妹一起置於死地的白清玉,白志飛和白楊氏的長女。
小小的姑娘,因為繼承了白楊氏的細皮嫩肉,長得也算是清麗秀美,但一出口卻是惡毒無比,早就沒有了大家閨秀應有的氣韻。
“玉兒,你胡說什麼呢?”白楊氏聞言眉頭一皺,斥責了女兒一聲,又低頭趕緊跟白姚氏道歉道,“二嫂,玉兒年紀小,不懂事,你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又不忘安撫白清霜道:“霜兒,你別跟玉兒一般見識!”
“啐!玉兒又沒有說錯什麼,你這個親孃不幫著自己的女兒,倒是跟別人道什麼歉啊!”白張氏不屑的瞪了白楊氏一眼道。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裝作溫柔大體賢惠體貼的模樣,而她在自己兒媳婦的暗示下,知道白清玉跟白清霜的那點“過節”之後,才特意帶了白清玉一起過來的,就是想要藉著她女兒的手撕破她裝腔作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