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進府雖是編制在她的院中,也可以不用領國公府的例銀,但孟觀霜為了表示尊重,還是報備了一下馮鈺瑤知道,這是她作為晚輩,最基本的尊重。
當然,至於馮鈺瑤她們此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她就管不著了。
一轉眼便到了除夕夜,一場鵝毛大雪悄然在昨晚洋洋灑灑的覆蓋了整個京城,一大早呈現給眾人的便是銀裝素裹、冰清玉潔的美景。
院子裡,幾個灑掃的婆子正在掃雪,孟觀霜卻叫住她們道:“你們只要將來回走的通道打掃乾淨了便可以,其餘地方留著給我玩打雪仗!”
孟觀霜的話音剛落,就見院門口走來一個披著掐絲長毛紅色斗篷的小人兒,圓滾滾的一腳一滑的跨進了院門。
兜帽將整個小臉都包裹了起來,長長的滾邊白毛幾乎連眼睛都快要遮住了,一邊走一邊說道:“霜姐姐果然也要玩打雪仗嗎?星兒就是想玩,但是黃嬤嬤總是拘著星兒不讓玩,星兒才來找霜姐姐的!”
這是沒吃早飯就要玩打雪仗?
孟觀霜無語了,特別是看到孟觀星身邊亦步亦趨的跟著的一臉擔心的綠蘿,便知道這小丫頭在自己的院子裡定然沒有少折騰。
怕她腳下打滑摔倒,她趕緊的先叫下盤穩的玉簪過去扶著她,然後看著無奈的綠蘿。
綠蘿先問了安行了禮之後,道:“早起時,一個毛躁的小丫頭起身灑掃,發覺一夜大雪白了整個院子,便歡喜的叫了一聲。吵醒了三小姐!三小姐便不管不顧的早早起床要打雪仗。黃嬤嬤自然是不許的,奈何勸不住三小姐,還被三小姐罰了跪,三小姐又嫌她在眼前看著難受,便非要吵著來郡主這邊了!”
“跪在雪地裡了?”孟觀霜問道,隱隱有這種預感。
綠蘿尷尬的低下了頭,沒說話。
孟觀星此時已經走到孟觀霜的跟前。噘嘴嬌蠻道:“就讓她跪雪地裡了!我尊她是教養嬤嬤。向來還是讓著她點的,可她倒好,總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不管我做什麼,她都要管上幾分,真是要讓人搞不定她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了!”
這就該是國公府嫡小姐的氣勢。主僕分明,尊卑有序。
因此。看到孟觀星發了一通好大脾氣的綠蘿,即便自己總是恪盡職守順著她,從來沒惹主子不高興過,但今兒也著實被她嚇了一大跳。連主子說不讓扶,她也都嚇得沒敢近身,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過來。
“黃嬤嬤也是為你好。這麼冷的天氣,若是將你凍出個好歹來。二孃,還有祖母豈不是要心疼死了!”孟觀霜失笑的牽了她的手先進了屋子,將她拉到炭盆便烤火。
待她暖和一些了,才讓綠蘿將她的長毛斗篷解開,雖然她也十分的不喜歡那個將自己當成仇人看的黃嬤嬤,但今兒畢竟太冷,讓她跪了一會兒,小懲薄戒也就是了,免得鬧大了,損了她們的主僕情意,對孟觀星來說並不是好事,便又道:“讓她跪了一會兒了,略施薄戒也就足夠了,讓綠蘿回去叫她起來吧,大年小夜的鬧得不開心,平白的只堵了你自己的心!”
孟觀星撅了撅嘴沒說話,但眼神裡的倔強卻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她還不願意讓黃嬤嬤起身。
“桔梗,你去一趟大廚房,叫廚娘將三小姐的早點也送到我們院子裡來!”孟觀霜也沒有逼迫,只囑咐了桔梗先去叫早點。
“是!”桔梗機靈的應聲披了件斗篷出去,看到灑掃的婆子,低聲囑咐了幾句,又塞了幾個錢給她們,她們立即樂著快速的打掃起來。
屋子裡,孟觀霜等孟觀星稍稍消了些氣,接著道:“做奴才的雖然不能違背主子的意願,但我們做主子的也要分辨奴才的好意和歹意。是壞的主意,我們不但不要聽,還要小懲大誡,杜絕那樣的惡僕!但是,若是好意的話,我們也要聽聽他們的建議和意見,畢竟在我們身邊最久,最瞭解自己的還是近身伺候的那些人,星兒,你能明白嗎?”
孟觀星的嘴還是噘得老高,幾乎能掛油瓶了。但是,倔強的神態稍微緩解了一些,有些扭捏的為自己辯解道:“霜姐姐,星兒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壞孩子,只是黃嬤嬤她著實太煩人了!”
“她是教養嬤嬤,承接著二孃對她的託付,自然對你管束的嚴謹了一些。但就玩雪的這件事情上,姐姐覺得黃嬤嬤做得是不錯的!”孟觀霜耐心的勸解道,“而且,你看,這麼冷的天,你包裹了這麼多的衣裳出門,手都凍得冰冰涼的,你讓她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跪在雪地裡,傷了膝蓋和身子可怎麼好呢!”
孟觀星的眼前似乎浮現了黃嬤嬤受不住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