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聞言哽噎,這話倒是不錯。他輕咳一聲斥道:“你要是再管不住嘴,休想我幫你。”
遊為昆忙佯做嚇得縮了縮脖子,一臉不以為然。悄悄唸了幾聲白芷的名字,想著她的模樣心神盪漾,加之冷酒燻腸,越發的急不可待。沒一會兒又問:“不知她是哪家的丫頭?”
“……永昌伯府。”
聽著耳熟。遊為昆忽然想起,“原來是他家。咱們進京那日還借他家避雨,是不是?”
“嗯。”
梁沐後來才知那日白凝輝就在別院中。管事當然要去問她之意,她一開始就知道他到了,卻選擇避而不見。以前未見到白凝輝倒還好,無窮的思念常被其他事佔據,只有夜深人靜才敢於冒頭。如今見了,知道她就在這方圓數十里之內,反而不能靜心凝神。
月影搖動,清風動竹,都疑是故人來。
“如此說來,我和她早就有緣分了。”他興致盎然,眼亮如星,搓著手不停催促,“大哥打算何時去幫我問。”
梁沐一時語塞,重端酒杯置在唇邊淺酌。白凝輝深居簡出,總不能無禮擅闖。若邀她出來一見,她未必肯應。但見遊為昆殷殷期待,梁沐雖無把握,仍道:“等我先修書一封,你且等著吧。”
遊為昆當即離座朝他深深一拜,滿眼含笑,“多謝大哥。”
梁沐道:“你先別急著謝,若她對你無意,或心有所屬,或已有婚約,那我可就不管了。”
遊為昆嘻嘻笑道:“只要她沒成婚,一切都能成真。就算她成了婚,也未必不能改呀。所謂鐵杵磨成繡花針,只要我一片真心,一定會打動她。”
梁沐哂笑,“依我看,她可不喜歡油嘴滑舌的人。”卻在話盡時,驀然怔怔。轉瞬間眼角堆笑對著遊為昆誇道,“今天這張嘴倒是說出了好聽的話。”
正如他所言,他當初與白凝輝解除了婚約。如今,若白凝輝另有婚約,為何不能再度解除。阿凝總歸是對他有情,若得博得她歡心,兩人重歸於好也並非不可能。如此一想,梁沐滿腹愁怨皆消,整個人神清氣爽,豪氣再飲了兩杯酒就要回去。
樓下喧譁依舊。划拳聲壯、歌聲柔麗,還有一陣琵琶清新自然。
梁沐緩緩步下木梯,聽著琵琶調絃就是一愣。如臨山越水,閒雲自得,縹緲明晰。這曲調他再熟悉不過,竟是他昔年出遊途中所為《山水吟》。僅在紹縣與友傳閱,如何傳出千里。那歌女年紀輕輕,和他素昧平生,又如何得來。
梁沐輕輕皺了皺眉,正要招她來問個明白。誰知突然間金玉之聲戛然而止,一人竄出攥住歌女的手,身體搖搖晃晃湊過去就親,嘴上還不乾不淨,“讓小爺親一口……”
歌女抱著琵琶慌忙躲避,可手被人拉著逃不出方寸之地,只隔著四方桌與他對峙。其他人見狀不阻止不說,反而幫著調戲起鬨,“小美人就從了他吧。”
歌女俏臉漲得通紅,一雙眼泫然欲泣。她越顯露悲傷酒肆中笑聲越大,逼得人無地自容。初出手的漢子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