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國一直為此事悔恨不已,覺得深深愧對於父親。
重活一世,居然可以重新見到活著的父親,周衛國怎能不心生激動。
劉志輝疑惑道:“文哥,你見爹做什麼?”
“少廢話,趕緊帶我去。”周衛國道。
“好。”劉志輝見周衛國堅持,只得應道,在劉志輝的引路下,在書房裡,周衛國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周繼先。
不似平日,因為父親的嚴肅,見了父親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的儘量地躲著避著。
此刻再見到無數次夢境之中夢到過的父親,周衛國緊繃著的淚腺終於還是決堤了,眼淚毫不爭氣地順著眼眶滾落了下去。
似乎是聽見門口的動靜,正在寫東西的周繼先停下筆來,他抬起頭,露出一張板著的嚴肅的國字臉,沉聲問道,“是誰在門口?”
“爹,是我。”慌忙之中周衛國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強裝平靜地回道。
“進來吧!”
“哎!”周衛國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進了書房。
“有什麼事嗎?”自己的兒子不是外人,周繼先依舊低著頭,凝神在自己所寫的一副字中,隨口問道。
片刻的沉默過後,一個稍微有些哽咽的聲音回道:“沒事兒,爹,我——我——就是想看看您!”
只是等到這句話說完,決堤的淚水再次模糊了周衛國的視線。
這般動靜終於驚醒了周繼先,周繼先放下筆,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一向脾氣暴躁,又喜歡犯渾的兒子,此刻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哭的稀里嘩啦的。
“孩子,你和爹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周衛國並不答話,只是看著自己的父親,累如泉湧之下,滿心哽咽,嘴角卻有了笑意,這並不矛盾,這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他衝著周繼先砰砰砰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不顧周繼先的驚容,跪在地上,挺直了身子道:“爹,孩兒不孝,枉費父親操心二十餘年,今日忽有明悟,深感父親不易,特來告之,父親且寬心,孩兒已經長大,自此之後再不讓父親憂心,兒子發誓,從今以後一定會保護好您,再不讓您受半分傷害。”
說完,周衛國毅然起身,胡亂地擦拭掉眼眶的淚水,轉身出了書房,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劉志輝和周繼先兩人。
周繼先覺得方才的一幕像是在做夢,但是兒子忽然像是長大了,的確讓他感慨萬千,“小輝,你二哥他到底是怎麼了?”
劉志輝撓了撓頭,一臉無奈地回答道:“爹,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情況呀!”
“好了,你去吧,多關心關心你二哥,不要讓他再出了什麼事情。”周繼先說道。
“是。”劉志輝應了一聲,轉身向著周衛國離開的方向追去。
大步走出周公館的周衛國一路走到川流不息的大馬路上,他貪婪的嗅著上海這座城市熟悉的氣息,心底早已經翻滾起驚濤駭浪。
真的重生了。
時間又返回到三二年,復旦大學畢業的前夕。
陳怡、張楚、田靜、陳近文營長,一二八事變……
就連自己的斷臂也恢復了,還見到了活生生的父親。
那麼在此刻這個時間段上,一切都還是記憶中最美好的模樣。
抗日戰爭還沒有爆發。
方勝利沒有死,許光榮也沒有死,範小雨、李勇、朱老大等都沒有死。
最重要的是蕭雅也沒有死。
蕭雅!
我的摯愛!
緊握起拳頭,周衛國的心底憋了一股氣,他的目光之中爆發出強烈的意志:
既然上天給了自己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自己一定會把握機會。
此生重活的目標非常明確:避免記憶中的所有悲劇,再不會重蹈覆轍,另外,繼續殺鬼子,保家衛國。
想到這裡,又想到自己重生之後,身體裡一同出現的那令人匪夷所思,卻足以逆天改命的大秘密。
周衛國的腦海裡有了接下來的規劃:
再有幾月就要大學畢業了,畢業之後他還是會去報考中央軍校,因為只有透過中央軍校出來才可以做軍官,率領屬於自己的隊伍去殺鬼子。
記憶中自己一畢業就參與其中的南京保衛戰啊,還有後來的屠殺,一想到這裡周衛國便恨的咬牙切齒。
日寇當誅,定要殺他個痛快淋漓,以敵人之血,捍衛中華人的脊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