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線上,兩人早已經從最初的同學變成了朋友,戰友,甚至是兄弟。
周衛國當然不會跟自己記憶中已經犧牲掉,此刻卻又能重新活在自己面前的兄弟計較。
他笑道:“楚子,你說的不錯,前線戰事吃緊,說明陣地危機,就是接待所計程車兵也不敢輕易涉足,可慰問品送不到需要的戰士們手中,那咱們這一趟不是白來了。”
張楚有些發愣,因為周衛國對他的稱呼實在是太親密了,居然用了“楚子”這個字眼。
這讓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周文似乎和從前都有些不太一樣了,他甚至覺得這樣的周文有些陌生。
一旁的陳怡卻開心的笑了,她很高興周文的想法和他是一致的,“周文,你說的對,我剛才也和張楚他們說了,咱們一定要把慰問品親手送到前線戰士們的手中,我想親自去一趟陣地。”
“好,我陪你一起去。”周衛國毫不猶豫地說道。
張楚忙道:“陳怡,你不能去,前線正在打仗呢,那太危險了,隨時都可能會出人命,咱們只是學生,又不是當兵的,去了不是隻能添亂嘛!”
“我不怕,戰士們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我們只是冒點風險去給他們送一些慰問品而已,難道連這都做不到嗎?”陳怡堅持道。
周衛國讚賞地望了陳怡一眼,不愧是在剛剛畢業就參加了革命的女子,僅僅是這份見識與思想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這,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意思……”張楚連忙擺手。
一隻手掌忽地搭在了他的肩上,“楚子,我明白你是在擔心陳怡,但是陳怡的性格難道你還不瞭解嗎?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如今國家動盪,存亡之際,匹夫有責,說不定什麼時候戰爭就會到來,我們今天提前去戰場上看一看,適應適應也是好的。”
張楚沒有想到周衛國能夠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話來,這與他平日裡的風格截然不同。
但周衛國一再向他含蓄示好,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張楚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總不好伸手打笑臉人,只得點了點頭應道,“那好吧,只是慰問品送到之後,咱們得趕緊回來。”
“放心吧,事不宜遲,上車!”周衛國道。
“哥,你真要去?”劉志輝有些擔憂。
周衛國接過車鑰匙,道:“小輝,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回去照顧爹,記住,不許把這件事情告訴爹。”
“哥,可是……”
“好了,去吧!”
周衛國說著,招呼張楚、陳怡、田靜三人上了車,一踩油門,轎車在轟鳴聲中向著前線陣地開去。
終於到了地方,前路卻被倒塌在道路的建築所阻擋,車再不能往前開了。
看著往昔繁華熱鬧的匣北區,如今早已荒無人煙,四處是斷臂殘垣,建築物倒塌一地,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張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田靜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坐在副駕駛的陳怡下意識地拽了一下週衛國的衣角,她仰頭望見周衛國的神情依舊平靜的嚇人。
周衛國衝著陳怡輕笑了下,算作安慰,他開啟車門下了車,將後備箱裡的兩個麻袋其中一個丟給張楚,說道:“楚子,你們也聽到了,曹家橋和青雲路這兩個方向都有槍聲,說明這兩處都在戰鬥,咱們必須把慰問品同時送過去,我和田……”
“周文,我和你去青雲路。”陳怡打斷了周衛國。
周衛國笑了笑,也好,雖然這輩子不想再招惹陳怡,但陳怡跟著自己畢竟更安全些。
“好,我和陳怡去青雲路,楚子,你就和田靜去曹家橋,帶著這些東西過去,路上小心。”
張楚有些不情願地應了一聲,其實他是想和陳怡一塊兒的,至於去哪兒都無所謂了。
只是陳怡主動提出來要和周文一組,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張楚忍不住嘀咕道:“周文,你這麻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周衛國道:“煙和酒。”
“裝這些做什麼?前線的將士們最需要的不是食物之類的嗎?早知道就不該同意你,應該把我們那些慰問品帶上。”張楚道。
周衛國笑道:“慢慢你就會懂了,戰場上打得太激烈,除了彈藥裝備之外,戰士們殺鬼子最需要的就是這些東西。”
說到這裡,周衛國一把背起麻袋,面對前方時不時飄來的戰爭的硝煙,他這個初生的牛犢沒有絲毫的怯弱,大步跨了過去,“陳怡,我們走!”
“好!”陳怡連忙跟在周衛國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