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兵種聯合演習結束之後,鑑於第九期學員們表現得十分出彩,所以學校提前給學員們放了半個月的假,算是畢業前夕最後的放鬆。
先是一年的基層磨練,對於剛接觸軍旅生涯的學員們來說自是苦不堪言,緊接著返回軍校,兩年時間緊張的學習,直到現在總算是多出半個月的假期來。
極致的高壓之下,忽然得到一段輕鬆的時光,學員們一個個無不在歡呼雀躍之中商量著如何歡度這段時間了。
只有提前探知訊息的周衛國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幾天之後,自己就要提前結束這段悠閒的假期,趕赴柏林軍事學院深造。
所以在這幾天的時間裡,他必須要處理好離開之後的所有事宜。
中央軍校外的一處大酒樓裡。
朝昔相處了七百多個日頭的二十三位舍友,外加上特戰科的另外三位成員,齊聚在此,周衛國作為東道主,請大家吃飯。
男主人翁有了,女主人自然也不可少。
當週衛國拗不過兄弟們的意思,向蕭雅提出邀請的時候,蕭雅大大方方地答應了下來。
聚會的這一天,室友們和學員們沒得說,一大早就趕到了地方,就等著周衛國這個東道主趕來呢!
誰知道這傢伙竟是帶著自己的未婚妻姍姍來遲。
原本罰酒三杯是逃脫不了的,當淡雅著裝的嫂子一露面,學員舍友們立馬像是狼叫一般歡呼起來,直呼周衛國這個做老大的太好命。
竟是找到這麼一個天仙似的媳婦兒!
“就衝著宿舍長把這麼一位漂亮的嫂子瞞著咱們,一直瞞了兩年,罰酒三杯是肯定不夠的,我看直接罰一壺,大家覺得如何?”
有舍友喊道,這話音剛落,立馬得到了眾人的齊應。
“罰一壺,罰一壺——”
周衛國求饒道:“兄弟們,你們就饒了我吧,一壺我是肯定喝不了的,我自罰三杯,權當是向大家夥兒賠罪了。”
“那可不行,三杯太沒有誠意了,你可是我們的宿舍長,哪怕我們每人陪你喝一杯,那差不多也有一壺的量,一壺,必須一壺。”
方勝利怪笑著站了出來,“兄弟們,我得替衛國說句公道話了,你們真以為咱們的衛國無所不能,是知識又淵博,打仗又厲害,身手又了得?
不,你們錯了,告訴你們吧,他也有弱點,這弱點是什麼呢?
嘿嘿,這傢伙酒量太差,上次和他喝酒,就我一個人就把他撂倒了,咱們今天要是罰他一壺直接把他幹倒了,你們說說,回頭嫂子能待見我們嘛?”
這話說的還真是一點兒沒錯,沒看見人家蕭雅嫂子正大大方方地笑著,讓一眾兄弟們如沐春風嗎?
“得,那就罰三杯,三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更別提這裡是一屋子的知己。
大家鬧著,笑著,罵著,打著,但心裡都和明鏡兒似的,不都想以這種熱鬧的氛圍,掩蓋即將分別的感傷嗎?
方勝利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來,周衛國在一旁攙扶著他,他藉著酒意說道:“兄弟們,兩年呀,整整兩年的時間,咱們朝夕相處在一起,軍校畢業之後,不管到什麼地方,估計我一閉眼就是這兩年的時光,就是你們的樣子。
這一畢業,將來大家都分散到各地去了,這輩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齊聚一回?你們說說,這人世間不痛快的事情怎麼就這麼多呢?
要是大家想念彼此了,能隨時聚會起來,那該有多好!
……
……”
說著說著,一向硬漢子的方勝利竟是搭在周衛國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其他的舍友學員們跟著嚎啕。
原本熱熱鬧鬧的聚會,轉眼間變成了滿屋的哭聲。
周衛國自然也有傷感,兩世如此,他心底的感慨更多,但作為大家的宿舍長和老大哥,他不能讓這份傷感繼續下去。
不輕不重地在方勝利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周衛國罵道:“哭什麼哭?勝利,把眼淚給我收起來!”
出於在特訓過程中一貫的權威,當週衛國故意板起臉的時候,原本還哭的哇哇的方勝利,竟是連忙止住了淚水,將身子坐出軍人該有的筆直。
其他學員見狀也緩緩回過神來,屋子裡的哭聲逐漸停止,大家重新恢復原有的模樣,擦拭掉眼淚,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似的,繼續有說有笑。
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周衛國的身上,大家知道,老大哥要做最後的訓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