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營長抽著煙,隨著煙霧升騰,身上的傷勢似乎暫時被忘卻了,甚至露出了愜意的笑容,美滋滋道:“團長給營長點菸,嘿嘿,老子也算沒白活。”
劉志輝哭笑不得道:“我雖然是團長,可實際上參軍也沒有太久,和老李你比起來,完全就是個新兵蛋子,從這個方面來講,老李你算是我在部隊裡的老前輩了,給老前輩點根兒煙抽,這不是應該的嗎?”
李念國忍不住笑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比不了,團座,你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我們是粗人,而你是上過大學,上過黃埔軍校的高材生,我們這些人沒了也就沒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團座你不一樣,你要是死在這裡,那才是黨國的大損失。”
“屁話,都是人,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有什麼不一樣的?老李,你別再說這些廢話了,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咱們弟兄就一起死在這清源縣。”
“有這麼多弟兄一起陪著,老實說,就是在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李念國大笑起來,感慨道:“團座,給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這也是兄弟們最佩服你的地方,明明是富家少爺,中央軍校的高材生,有句話您之前說的不錯,和我們這些老兵油子比起來,你就是新兵蛋子。”
“可你讓我們吃驚的地方太多了,每次打仗呢總是帶頭衝鋒陷陣,好像那命就不是你自個兒的命一樣,所以弟兄們就想了,像你這樣文文弱弱的高材生都能這樣捨身忘死,我們為什麼就做不到呢?”
“這次更是如此,我想了,我們要是後撤了,跑了,把你這樣一個文文弱弱的新兵留在陣地上打鬼子,那他嘛還有臉見人嗎?”
劉志輝傻眼,“我去,敢情是這麼回事,老李,你也不早說,你要早這麼說,剛才我還堅持什麼?早帶弟兄們一起跑了得了!”
說完,兩人目光一撞,一起豪邁地大笑了起來。
很快,煙霧升騰完了,一支菸也抽完了,劉志輝攙扶著有些踉蹌的一營長,“老李,能撐得住嗎?”
“嘿嘿,團座,你放心,就是讓小鬼子咬了幾口,咱老李的命硬著呢!”李念國不以為意道,話雖如此,他卻需要劉志輝攙扶著才能勉強站穩,右腿受了傷,被鬼子的子彈擊中,汩汩的鮮血還在流著,卻完全不在意了,反正馬上估計也要死了,還在乎這點兒傷做什麼呢?
工事外,近衛文這次下了狠心,這一次的進攻規模比前幾次的都要大。
近衛文也瞧得出來,這二線工事的劉志輝等人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個時候若是趁機猛攻,便可以一舉拿下二線工事,奪取清源縣。
望著大規模的鬼子一點一點向著二線工事摸近,劉志輝攙扶著一營長李念國,就這麼定定地望著,望著望著,兩人一齊笑了起來。
來吧!
狗日的小鬼子。
劉志輝回頭望了一眼清源的方向,就在不久之前,二營長傳來訊息,他安排的人手已經把訊息傳到了清源,並在掩護清源的百姓撤離,到現在,爭取的時間已經不少,百姓們應該也撤離的差不多了。
想到這裡劉志輝有些無語,也不知道該不該大罵自己那位旅座蠢蛋。
鬼子進攻清源縣之前,或許是周衛國那邊的鼓舞起了作用,這湯炳權倒是把口號喊得很響:
清原縣警備旅誓與清源共存亡!不僅如此,湯炳權還大加宣揚,說清源縣一定可以守住。
淳樸善良的百姓們是信了他的鬼話,被這傢伙害慘了。
世代居住的地方哪肯輕易離去,百姓們也就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了清源警備旅的身上,一直到湯炳權撤離,百姓們也沒有選擇離開。
關鍵是湯炳權這個混蛋抱著僥倖的心理,認為即便清源丟失,鬼子也不會傷害百姓,所以並沒有把轉移的命令傳達給城中的百姓。
然後就自個兒率先跑了。
此時此刻的情形讓劉志輝有些恍惚,他聽兄長周衛國講過當年南京城的情況,似乎與眼前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眼前與南京當時的情況是小巫見大巫了。
卻也足夠留在史冊,以遺臭萬年了。
湯炳權敢賭,劉志輝卻不敢拿這清源縣千千萬父老鄉親們的性命去賭,鬼子殘暴,誰知道清源被攻破之後,小鬼子會對百姓們做些什麼。
所以得知湯炳權帶著旅部和二團三團主力後撤之後,劉指揮當即安排人手去,清源掩護百姓轉移。
劉志輝的想法很簡單,百姓們先躲起來,事後清源被鬼子佔領,鬼子若是決定以柔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