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周,看來你早就下定了決心。”
周衛國決然道:“奧雷德將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就像您剛才說到德國人最愛國的時候,流露出的那股自豪之色一樣,我們中國人的愛國情懷也是濃烈的。
無論她是怎樣一個國度,但她是生我育我的地方。
這是天大的恩情,哪怕是付出生命也無怨無悔。
當我的祖國受到屈辱與侵犯的時候,卻要我躲在異國他鄉,這樣的人您會瞧得起?馮拉特將軍會瞧得起嗎?德國又會瞧得起嗎?
如果德國受到他國侵犯的時候,難道將軍您也會躲到一個更強大的國家去嗎?”
“這……”
奧雷德苦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正如馮拉特將軍斷定的那樣,你一定會拒絕的,其實這是個矛盾的心理,我一面希望你肯留下,又覺得做為朋友不應該勸你留下,現在你表明了心意,我反倒輕鬆起來,周,我為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感到自豪!”
“我同樣為能夠結識奧雷德將軍您,而感到慶幸!”
“強兵速成的理論與實踐,你已經學得很棒,我再沒有什麼能夠教給你的,那麼,周,祝你回國的路上一路順風,回到你的祖國之後可以發揮你在德國所學,讓你的祖國強盛起來!”奧雷德真誠地祝福他。
“多謝將軍,將軍,保重!”
周衛國朝著奧雷德敬了軍禮,目送奧雷德遠去。
下午。
在日本僑民區的茶樓裡,周衛國與竹下俊最後一次相聚。
今日的氛圍不似平日一般熱鬧,倒有些沉重和壓抑,良久,竹下俊才率先開口道:“衛國,我都聽說了,你提前申請了畢業回國,而且順利的透過了學院的考核和測試,不管怎麼樣,恭喜你心願達成。”
“謝謝!”
“那我便按照你們中國的文化,以茶代酒,預祝你一切順利!”
“幹!”
茶杯碰過之後,周衛國將茶杯緩緩放在茶几上,帶著認真之色開口道,“無論如何,竹下,我們的友誼永遠不會改變,而且我希望它是天長地久的。”
“一定會的!”竹下俊道。
“竹下,你接下來怎麼打算?”
竹下俊喝了口茶,無奈地笑道,“說起來真是可悲,我原以為來柏林所學將來總能派上用場,可如今哪還有這番心思,總覺得在這裡每天都是碌碌而為,將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到柏林軍事學院的學習結束之後,或許我就要回國了。”
“萬一有變動呢?或許就在途中,中日戰爭突然爆發,你會被調往對華戰場上。”周衛國直言不諱地說道。
竹下俊喝茶的動作僵住了,他抬起頭來,看見周衛國正直視著自己,他內心率真,並無躲閃,一字一頓道:“師尊的囑託竹下決不敢忘,若情況正如衛國你推測的那樣,我將約束自己,且約束自己所率領的部下,絕不將屠刀對向任何一箇中國人!”
“可你做不到,縱然你做得到,你的部下也絕不可能做得到!”周衛國斷然道:“更不要忘了,哪怕你沒有舉起屠刀,當你的那雙罪惡的腳踏在我中國的國土上的時候,你就已經成為了侵略者的一份子!”
“衛國,我沒有辦法,就連師父也無法改變這一切!”竹下俊頹然道。
周衛國喝道:“所以你就要退縮和逃避,甚至去順從嗎?難道這就是你所修的劍道?”
“不,我的劍道直指本心,猶如黑暗中的黎光,它將衝破一切的束縛!可,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周衛國起身,從茶几的一邊走到竹下俊那邊,緊坐在他身旁,拍了拍竹下俊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不,竹下,永遠不要小瞧你自己,你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到那個時候,愛好和平的千千萬日本人民與中國人民都會感激你的!”
兩人相處以來,周衛國以絕對的優秀穩壓竹下俊一頭,再加上週衛國的年齡更大,主張更多,所以竹下俊一向視周衛國為兄。
此刻他被周衛國的這番話說得迷茫,自然要把求助的希望放在了兄長的身上,“衛國,我到底該怎麼做?”
周衛國笑了,道:“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如果你覺得迷茫,我可以教你,我相信,這也一定是你師父希望看到的。”
……
……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當週衛國從日本僑民區的茶館裡走出來的時候,只感覺渾身通暢,總算是了結了一事。
竹下啊,竹下啊!
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