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能亂說,就算是當著桂永清,宋希濂,杜光亭等人的面也不可亂說。
三人離開之後,只剩下周衛國與張治中二人。
師徒二人在訓練場的邊緣肩並著肩走著,隨意的聊著些天。
要說張治中,桂永清,宋希濂,杜光亭四人之中,誰對周衛國瞭解最多,自然是張治中這個做老師的。
關係最近者也莫過於張治中對周衛國。
回國之後,周衛國曾打談到訊息,在自己離開之後,也正是張治中暗中派人保護的蕭雅。
所以一直以來,周衛國視張治中為最敬重的師長。
邊緣性的話題結束,張治中突然問了一句,“衛國,方才宋希濂他們三人在時,你雖然也說了很多,可我總覺得你有欲言又止的成分,是不是還隱瞞了什麼?”
周衛國稍稍驚訝,沒有想到張治中察言觀色到了這種地步。
“老師,有些話我的確不好說出來,更不知道該不該說,又對不對。”
張治中笑了,停下腳步,望著自己的學生道:“縱然是方才不應該說,此刻也無所謂了,你我師生之間沒什麼忌諱,若是不說出來,我想你心底大概也不會痛快。”
“是。”
周衛國道:“老師,桂永清學長最後提到,如果上海爆發最終的戰鬥,我方預計投入部隊將是三個德械師,外加教導總隊,即中央軍第九集團軍所有精銳?”
看著自己的學生毫不避諱的目光,張治中長嘆了口氣,說道:“衛國,其實你把目光點放在上海,與參謀部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上海這塊地方太重要了,據可靠訊息,日軍四大師團已經露出向上海靠攏的趨勢。
他們的野心是什麼,昭然若揭。
校長對此也一直是憂心忡忡,到今年年底,一直在不斷調集部隊,於上海與南京的沿途一路佈防。
校長在擔憂什麼咱們一清二楚,正是怕上海有失,進而威脅到首都南京。
所以一旦對上海用兵,中央軍精銳會盡出,包括教導總隊與三個德械師,這也是校長曾暗示過我的事情。”
對於自己的學生,張治中沒有隱瞞什麼。
他說完這番話之後,便注意到周衛國在眉頭緊蹙中沉默了。
“衛國,你似乎在擔心什麼?”
“難道老師就不擔心這場戰爭?”
“既來之,則安之,當有謹慎之心,亦不能失銳意進取之意,這一點我倒是欣賞桂永清的豪氣,我中央軍第九集團軍精銳盡在,上海無虞也!”
周衛國長舒了口氣,他倒是也想提氣,若非有前世的記憶,他自然會隨著張治中的這番話生出沖天的豪氣來,可現在有的卻只是無奈。
“老師,有些話衛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是。”
周衛國沉思了片刻,整頓過措辭,說道:“中央軍的三支德械師,是馮拉特將軍在華努力數年的心血與結晶。
從裝備上講,德械師採用德國進口全套輕武器,效能幾乎可以與德軍持平,同時還有大口徑重炮團團的支援,從這一點上講,德械師即便是比起裝備精良的日軍來說也不逞多讓。”
張治中點了點頭,示意周衛國繼續,他不明白周衛國說這番話究竟是何意思。
周衛國繼續道:“德械師裝備了德式裝備,並按照德國顧問的建議整編,接受德軍事顧問的系統訓練與指導。”
“如此說來,不管是裝備還是訓練,德械師似乎都成功到令人無可挑剔,學生也可以理解外界自我誇大的傳言了,說什麼一支中央軍精銳德械師甚至能夠抵得上日軍一個師團的說法。”
“可在學生看來,這些傳言太過愚蠢,或許真實的情況會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周衛國的坦言讓張治中的神色變得凝重,“你似乎並不看好德械師?”
“老師,這些話學生本不想說,可這些士兵都是我中華大好男兒,都是我周衛國的同胞兄弟,我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觀,閉口不言。”
“不錯,改革軍制,編練新軍,協定防務,籌措軍火,國防改革方針提出以來,我中國軍隊的面貌的確是煥然一新。”
“特別是德械師,在德國顧問的訓練與指導下,再配備以精良的德式武器,他們當得起中央軍王牌精銳的美譽。”
“可在學生看來,這不過是噱頭,一無是處的噱頭,馮拉特將軍等德軍事顧問的確對中國的國防傾注了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