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前這個千年古城如今滿目瘡夷的外貌,三人無不在心底對日寇生出滔天的恨意。
徐州不出意外地淪陷,進出城門的地方全有鬼子和漢奸把守。
三人經過了好一番搜查盤問,這才被放進城中。
入城之後,周衛國將徐虎和段懷明安排在了一家客棧暫時休息,自己則是一路進入城中的集市區,向人打聽老徐記當鋪。
這是周衛國當年策應劉遠從中央軍校提前撤離,成功躲避復興社的搜捕,兩人分別時劉遠告訴過周衛國的地名。
周衛國自然清楚,這老徐記當鋪就是劉遠在徐州城內的明面住址,以掩護劉遠私底下的抗日救國活動。
讓周衛國大喜過望的是,這老徐記當鋪似乎挺出名,沒問幾個路人便打聽到了地方所在,周衛國便一路趕到了老徐記當鋪。
當鋪裡有個小廝,卻不是劉遠,周衛國想到劉遠如今已經化名徐書成,便問道:“這位小哥,請問徐書成掌櫃在嗎?”
那小廝抬頭望了一眼,見周衛國穿的是粗布麻衣,沒精打采地回了一句,“不在。”
周衛國怔了下,暗道這小廝怕是劉遠在附近招來的夥計,並不清楚劉遠的底線。
“那請問你們掌櫃的什麼時候回來?”周衛國問。
夥計不耐煩道:“這我哪兒知道去?我們掌櫃的經常不見人影,少則天,多則半個月,你怕是等不到他了,趕緊走吧,別影響我們做生意。”
周衛國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為了劉遠的安全著想,他不便在此鬧出動靜,只得暫時離開再找劉遠好了。
離開前給小斯留下一句,“那就麻煩小哥在你們掌櫃的回來之後告訴他一聲,就說有個姓周的過來找過他。”
“知道了。”夥計敷衍道
只是剛離開老徐記店鋪不過兩三百米遠,周衛國忽然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
而且這人的跟蹤技術極其的高明,即便是反偵察能力超乎常人的周衛國,也是憑藉著異常敏銳的直覺,這才感覺到的。
可週衛國卻不能確定跟蹤自己的人究竟在自己身後什麼位置。
於是周衛國不動聲色地向不遠處的一處巷子裡鑽去,身後被人跟蹤的感覺還在,片刻之後周衛國鑽進了巷子裡,身後的人還在繼續跟蹤,只是到了巷子之後,這人的行蹤就容易偵察得多了。
就在某處岔路口,周衛國突然毫無徵兆地扭頭,身後不遠處的巷子盡頭,那聲音向左側一閃,再不見蹤影。
周衛國並沒有看清楚那身影的樣貌。
但跟蹤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周衛國卻已經開始了猜測。
直走到一處死衚衕裡,身前再沒有路可行,身後是岔路紛雜的巷口,周衛國的聲音在巷子裡迴盪起來,“竹下,既然來了就別躲躲藏藏的,出來吧!”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果然從周衛國身後的巷口出現,那穿著普通百姓衣服的瘦臉男子,不是竹下俊又能是誰?
這對同窗兼好友再次見面,無不是唏噓感慨。
原來竹下俊在縣城裡和那支日軍中隊同行,被埋伏在縣城內的周衛國率領一營偷襲之後,便藉機脫離了日軍陣營。
後來他一直想找到周衛國的蹤跡,可兜兜轉轉卻一直沒能成功,這才慢慢地流落到徐州,卻不想在這裡碰到了周衛國。
“衛國!”
“竹下,許久不見了!”
友誼讓兩人跨越了國界,緊緊地擁抱了一下。
這才說出各自出現在這裡的緣由。
一番談話過後,周衛國這才確定自己之前的推測沒有錯,孫鑫璞在縣城裡遇到的那個奇怪的鬼子正是竹下俊。
說到畢業之後的經歷,竹下俊再三保證道:“衛國,我始終記得對你的承諾,還有師父的叮囑,畢業之後我被調到帝國常備第十師團,但我一直藏拙,所以並沒有什麼機會上戰場,更沒有在手上沾染過你們中國人的鮮血。”
“我相信你!”周衛國道。
“只是……竹下,我雖然很高興你能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面前,可作為朋友,我還是真心地想問一句,你下定決心了嗎?”
竹下俊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我是從南京城出來的……”
多的話竹下沒說,只是說了一句抱歉。
周衛國立馬明瞭,竹下應該是目睹了日軍侵略者在南京城中屠殺的暴行,這才打定了主意,脫離日軍隊伍,出現在這裡。
“你不必感覺虧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