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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十二月十六日。
“南京城淪陷已有三日,我自從帝國常備第十師團抽調至南京戰役,一直作為預備役,並未參戰,我為此僥倖,始終記得與衛國之約。
晨,七時左右,第十六師團的朋友渡野君邀請我進南京城賞玩,我亦心懷興奮,想目睹這中華千年古城之靈韻。
八時,我二人抵達南京城,可眼前的一幕卻讓我呆在當場,目之所及,哪裡還有千年古城之繁華勝美,竟是一片滿目瘡痍,斷壁殘垣。
殘留的戰火的硝煙似乎還在這荒涼的城區瀰漫著。
地上有屍體,令我震驚的是,那些屍體身上穿的並不是軍裝,很明顯,他們的身份並不是軍人,而是最普通的百姓,其中甚至還有老人和孩子,以及女人,女人的慘狀我無法筆述,我簡直無法想象,當這樣的慘狀發生在我的親人或者同胞身上的時候,我的心底該誕生出多麼滔天的憤怒。
而眼前讓人憤怒的一幕幕卻是遍地可見。
我陷入了深深的震撼,身子甚至都忍不住發抖起來。
渡野君卻以為我是因為興奮而激動,反倒是寬慰道:“竹下君,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心底有一隻惡魔,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破體而出,在這南京城裡為所欲為地作惡了?”
“千萬不要委屈,親自便吧!很快你就會熟悉這種感覺,並痴迷上這種感覺了!”
說到這裡,渡野甚至建議道:“竹下君,我聽說你可是北辰一刀流現任流主千葉大師的親傳弟子,劍術方面的修為一定了得,這樣吧,咱們比一比,這南京城中一定還躲藏有許多支那民眾,你從街頭的東向開始,我從西向開始,咱們在中途匯合,到時候比一比,誰殺掉的支那百姓更多!哦,記得把你砍下的腦袋系在你的腰上,不然可無法證明你的成績。”
渡野揚著腦袋,一臉輕鬆地說道,眸子裡已經透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
我驚呆了!
盡我一生,從未像此刻這般震撼過,似乎是為了印證渡野所說,就在不遠處,我看到有些帝國軍人正高舉著刺刀,向手無寸鐵的中國百姓刺去,其中甚至還有孩子。
這種屠殺幾乎隨處可見,整個南京城宛如陷入了一片地獄。
直到渡野的呼喚聲再次將我喚醒,“竹下君,想什麼呢?怎麼樣,咱們的比賽開始吧!這可是南京城被攻破之後部隊最流行的一種遊戲,再晚一些,支那百姓的腦袋就要被其他人搶完了。”
我卻始終紋絲未動,腳步就像是灌了鉛一般,不遠處的慘行還在繼續著,我想伸手阻止,可終究做不到,我被一股深深的負罪感與愧疚感籠罩了。
看著昔日裡的好友此刻嘴角露出的神色,我卻只覺得震撼與憤怒,緊接著是對自己的噁心與痛恨。
我竟是與這些殺人者、劊子手、侵略者站在了一道了!
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呀!竟是發生在自己的部隊!
回想起和衛國在柏林軍事學院見面時的情形,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眸子裡看向日本人的目光為何會那般的仇恨了。
如果換個身份過來,我也一樣會仇恨侵略者,我會想方設法地把他們殺盡!殺絕!
“渡野君,你們這是做什麼?中國守軍已經敗退,又何必把刺刀伸向這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我壓抑著怒火質問。
渡野似乎很無辜的樣子,“竹下君,你到底怎麼了?大家都是這麼做的,這有什麼過錯嗎?我們攻破了南京城,中國守軍冥頑不靈地反擊,導致帝國部隊傷亡了那麼多士兵,這筆賬又該怎麼算?這是屬於勝利者應該享有的戰果!”
……
悲哀啊!
我竟無言以對了,直到此刻我才認清了自己的好友渡野的本心,這竟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帝國侵略主義的爪牙,生了一顆侵略者的殘酷醜惡的黑心!
但我好歹算是憑藉著與渡野的友誼把他勸說了下來,讓他放棄參與對南京城內無故中國百姓的屠殺。
這時我們走到了湯山鎮,渡野向我介紹了不久之前他們第十六師團在此打的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這支中國守軍很了不得,生生地阻攔了第十六師團主力進軍的步伐。
敘說的渡野描述起當時在湯山鎮作戰的情形,甚至都有些心驚膽戰。
幾個大隊長都玉碎了,帝國勇士折損了兩千餘人,對面的指揮官實在是厲害,師團指揮部把所有的辦法都想絕了,接連發動了數次猛烈進攻,全都被打退了下來。更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