莠不齊,可眼前的情形也太誇張了。
獨立團的將領們冷眼看著二五九旅與姜團長團的潰敗,在冷眼的同時又夾雜著無奈與悲哀。
周衛國的手緩緩搭在了易安華與姜團長的肩膀上,語重心長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如果把民族的希望寄託於這些囊蟲與潰兵的身上,這是何等的盲目與愚蠢!
不必為之沮喪,姜團長,學長,跟我們一道從正面突圍吧!”
易安華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之中已是一片頹然,他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衛國,你什麼都別說了,士兵們逃了是我這個旅長的過錯,無論如何,我要去把他們追回來,繼續抵禦日寇,哪怕是死在作戰的路上!”
“對,算我一個,木頭,你呢?”姜團長問。
警衛員木頭定了定神,回答的斬釘截鐵:“團長,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你要是死了,我陪你一塊兒死!”
“好兄弟!”姜團長感慨。
易安華與姜團長對視了一眼,兩人對於獨立團全程無一人臨陣脫逃大感敬佩,遂決心追回潰逃的部隊。
可週衛國卻很清楚,這逃跑的部隊足有五六萬。
易安華與姜團長此去根本不可能重新集合自己的部隊,或許會同樣犧牲在下關碼頭。
幾千潰兵的死只會讓周衛國感到悲哀。
易安華與姜團長這樣鐵血的將領若是犧牲,這才是中華民族真正的損失。
想到這裡,周衛國再勸道:“學長,姜團長,你們又何必自欺欺人,留的有用之身,待日後再痛擊日寇,收復山河,這才是大丈夫!”
“衛國……”
“好啦,學長,姜團長,你們什麼都別說了,虎子,你們警衛連給我看好姜團長與易旅長,他們兩個要是有什麼閃失,老子拿你試問。”
“是!”徐虎連忙應道。
緊接著周衛國又把易安華的警衛排編入警衛連。
留下來的警衛排個個都是好漢子,在明白周衛國是為自家旅長好之後,一個個無不服從命令。
另一邊。
二五九旅與姜團長的部隊一路向下關碼頭潰逃,中途又與大量的潰兵夾雜擁擠在一起。
一路狼狽之後,他們終於出了挹江門,抵達下關碼頭,原以為馬上就可以渡江,逃出即將被日軍攻陷的南京。
可這才發現碼頭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大量潰敗的部隊夾雜著想要逃出南京城的難民擁擠在江邊。
但江邊的碼頭上根本看不見任何的船隻。
人滿為患的潰兵與難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卻始終無法逾越這奔騰咆哮的江河。
十二月份,江水早已冰寒徹骨。
潰兵與難民們站在江邊絕望地怒吼,卻又無可奈何,最終在死亡地威脅之下,有潰兵與難民嘗試渡河,有的抱著一塊木板就直接衝上江面;還有的紮上一個竹筏,企圖渡過江水;更有甚者仗著會游泳,直接一頭扎進江水中,企圖遊過這湍急的江面。
奈何江水甚猛,外加上天氣冰寒,冰冷的江水刺骨。
直接跳進江水的很快便沉入江中,緊接著浮上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與江水一般冰涼的屍體,被湍急的河流直衝而下。
卻依舊有前仆後繼者,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自取滅亡,一一送命在這冰涼的江水之中。
成功者終究寥寥,有些靠著竹筏倒是勉強渡過了江河,抵達了河岸,可只顧著逃命的他們哪會好心的再把竹筏撐過來?
為了一線生機以身投河者越來越多,很快,在江面上竟是陸陸續續地飄起了上千具的屍體。
二五九旅與姜團長團的潰兵們望見這一幕驚呆了。
那個曾與易安華爭辯過的少尉副排長更是滿心的後悔加絕望。
果然像是旅長所說,這裡根本就是一處墳墓。
是懦弱與膽怯,讓他們自己把自己給葬送了。
…………………………
光華門城牆坍塌,繼續防守城門已經得不償失,周衛國讓一線的戰士立馬退守二線,然後把防禦的重點放在三線工事,即城內的建築與巷子之內。
進攻的日軍在二線工事遭受到獨立團戰士們猛烈的火力反擊,這讓進攻的日軍第九師團指揮部嚇了一跳。
第九師團的鬼子軍官有些懵,情報傳來,中華門中山門等陣地已經相繼被攻取,整個南京城現在已經基本淪陷,他們原判斷這防守光華門的中國守兵必然會撤退才是,畢竟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