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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的不是實話,說什麼‘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記得這麼清楚’,我不是百口莫辯了嗎?”見何健飛又要出聲,忙道:“你別說話。這樣會打斷我的思路,讓我記不起來的。我講到哪裡了,對了,英俊瀟灑,我那時的確是很英俊瀟灑,比你現在還英俊呢。”見何健飛臉色越來越黑,眼看就要發火,忙接道:“說正事了,說正事了。有一天晚上,我見師父夜觀天象,這一觀啊就觀了一個通宵,不曾閤眼,我早上起來便見師父滿眼血絲的跟我說:‘徒兒,西南發生大亂了,我們要趕快去,否則死的人會更多。’我什麼都不懂,只是跟著師父收拾了行李,那時沒有火車也沒有汽車,師父又不喜歡坐馬車,兩個人就這樣向著西南方一直走啊走,夜裡只休息兩三個鐘頭,走了三天,我的腿都快斷了。終於,師父說了一句‘是這裡了。’我抬起頭來,原來前面是一座大山,樣子平平無奇。可是裡面瀰漫的氣氛極端詭異,那些樹啊草啊好像都不是綠色的,而是紫紅色的,散發著一股惡臭,山裡沒有風,很熱,而且我老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旁邊動來動去似的。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問了師父,師父停下來看了一下那些樹葉和草,點點頭說沒錯啊,你看。他找來一根大樹枝,撥開一片草叢挖開根部的泥土,頓時我嚇得往後十幾步,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你道下面埋的是什麼?嘿嘿,不錯,下面是屍體,不過不是一具,而是幾十、幾百、幾千具,層疊在一起,有的腳壓斷了另一具屍體的手,有的頭不見了,每具屍體都形狀恐怖,身上流著一股粘稠的黃水,臉上血肉模糊,很多蒼蠅在死命地叮著……唉,不說下去了,我現在雖然見多了這些,不怕了,可是晚上還常常做這噩夢,被嚇出一身冷汗。”老道嘆了一口氣,臉色悽楚之至。何健飛初時還有點詫異,很快就知道老道是想起死去的師父,所以心裡難過。

老道頓了一下,又接道:“師父見我嚇成這樣,臉有慍色,說道:‘從小便這般怕三怕四,以後可怎麼幹得成大事!’師父向來都是溫言對我,不曾對我說過一句重話,那天他的臉色的確很可怕,我當即住了哭,只是愣愣地看著他。師父看著那些屍體怔了半晌,嘆道:‘罷了,讓你小小年紀來這裡的確是不應當,但天意如此,有什麼罪愆由我一力承擔便是。’說完對我道:‘起來罷。’我怯怯地跟著他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這次走了不到一天,就看見一座小城,那城磚的顏色也和山裡的草木一樣,紫紅紫紅的,是那種不祥的顏色。師父欣慰道:‘希望還來得及。’我們走進城裡,頓時吃了一驚,裡面街道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屍體,真的是屍積如山啊,腐爛的惡臭飄蕩在上空,到處都是空房子,裡面的傢俱亂七八糟倒在地上,看不見一個活人,師父的臉色又變可怕起來。他不發一語,站在街道上只是沉思,喃喃道:‘全都死光了?天啊,這叫我怎麼處理?天理都不容啊。’我以為他擔心打不過那厲鬼,就勸道:‘不如我們去叫些伯伯叔叔,等他們來了我們再打。’師父怒道:‘你還嫌死的人不夠多麼?’我從沒見師父發火,嚇得當場住了聲。師父又想了很久,好像終於下定決心道:‘不管了,我去會他一會。反正有這孩子。’他看了我一眼,不知怎地我全身竟打了個哆嗦。

“我們來到這片空地,我放下書包,提醒師父擺香案,師父搖搖手說不用,‘唰’的一聲抽出了那把寶劍指著天大喊道:‘厲鬼,倘若你是血性男兒,便出來和我說話,別做縮頭烏龜。’一道閃電猛地擊在我們前面,霎時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我知道那劍是能引閃電呼雷鳴的,也不太害怕,料想那厲鬼一定是被我們這陣勢給嚇呆了。哪知周圍傳來陰慘慘的冷笑:‘臭道士,拿這種爛劍來嚇我嗎?我早算到你要來了。你待要怎地?’我師父怔了一下喝道:‘你見到我還敢這麼氣勢囂張,當真是做鬼做夠了。’那聲音哈哈大笑道:‘臭道士,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你自信打得過我嗎?’師父怒道:‘沒打過怎麼知道?就算打不過,難道我們法術界中人會憐惜自己的生命而忘記降妖除魔的天任嗎?’那聲音嘿了一下道:‘天任?你敢說你這次行動也是符合天意的嗎?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才是天理。我存在於這個俗世上,才是真的天意。你們有這許多本事去鎮壓我們的兄弟,為什麼就那麼吝嗇不肯施一點力氣去鎮壓那些亂殺人的官兵呢?’師父臉有難色,半晌才道:‘你休狡辯。我們法術界不管人間事。’那聲音冷道:‘嘿嘿,我明白,你們法術界就是不管是非黑白,反正是鬼都是錯的,人只要死了就該鎮壓。’我師父無語了半晌,仰天長嘆道:‘你也不用這般盡心諷刺,你有你的難處,我有我的難處,哪怕是逆天而行,我也要跟你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