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響聲大作。大家都以為是地震了,怕得不得了,這不,你看我們都亂跑呢,哪有心情敲那東西?
自己搖晃?禪月大師吃了一驚:難道是他?後院急匆匆跑來一個小和尚,雙手合十對禪月大師道:方丈有請。
禪月大師忙忙的跟著小和尚來到方丈室,整肅衣冠,進去之後掩上門,深深的拜了下去:弟子禪月見過師父。
上面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起來吧,禪月,不關那些小和尚的事,別錯怪了好人,要遭罪孽的。
禪月大師忙道:是。起來看時,見師父幾天不見似乎又蒼老了很多,心下悽然,因智慧大師一直沒有說話,也不敢插嘴,只得垂手站在一邊。禪月大師的師父正是目今佛界第一泰斗智慧大師,其時約八十多歲年紀,身著金絲蓮格火袈裟,手持地藏超升持誦佛珠鏈,白白的長鬍子剛好超過脖子,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但是眉目之間卻甚是精神: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禪月大師道:弟子覺得,那個人分明是在向五臺山挑釁。既然各大派都出動了,我們也不能任人欺辱,總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智慧大師嘆了口氣,道:你覺得各大派都出動了是為了什麼呢?
禪月大師道:當然是為了殲滅妖狐。
智慧大師搖搖頭,他站起來,把佛珠小心的放在案臺上,轉過頭來對禪月大師道:徒兒,你山下得少,不知這人心險惡,是世間最難讀懂的一本書。我佛為什麼要立誓拯救世人,世人為什麼又會沉淪苦海,不是妖魔精怪,也不是洪災火害,都是人心作的怪。人心要沉淪,苦海方成,人心要作亂,妖魔始出,這大羅世界,這萬千世相,都是鏡鑑中的人心。
禪月大師惘然道:弟子駑鈍,聽不懂。
智慧大師道:各大派出動,絕不是為了殲滅妖狐那麼簡單。法術界之中門派之爭由來已久,人心浮動而不服,也是當有此劫亂。但是,我們五臺山可要看清了。有時候,未必隨流而下,就是對的,未必被唾棄的,就是錯的。是非自在人心,自在我心,自知黑白,何苦還趁這熱鬧?傳我令下去,門下所有弟子不準下山,讓他們鬧去罷,鬧去罷,各人的報應還要各人來受。
禪月大師一句也沒聽懂,除了勒令他們不準下山之外,他這幾天是忍了一肚子氣,師父只知道打坐,根本不知道外面流言亂飛,有說五臺山膽小甘願做縮頭烏龜的,有說五臺山法力不濟不敢出頭的,只指望著師父今天打坐完了能派他下去長長威風,誰知道師父對那個人仍然視而不見。
智慧大師突然想起來道:對了,健飛他們練的怎樣了?
禪月大師道:弟子天天都有催,他們也很勤快。師弟天資聰穎,如無意外,佛家第一弟子應在囊中。
智慧大師不滿道:你也不能閒著,多作點準備,我不準這次出現什麼意外。五臺山盡全派之力,也要助健飛奪得佛家第一弟子稱號!
禪月大師臉色看起來十分憂鬱,對於這次師父一力承辦的佛家道家第一弟子的比賽外界早存非議,甚至有人說,智慧大師早有心將全副衣缽傳給師弟何健飛,又怕何健飛的名望不高,自己死後五臺山頓失佛教牛耳之位,故此作出這等卑鄙下流的行為。何健飛入門時才兩歲,自幼接受了超乎嚴格的訓練,這次比賽不出意外絕對是他稱雄,而且可以大大提高他的知名度等等。這些謠言粗鄙汙下,自然不可信,但是這次實在不象平素淡泊名利不問世事的師父的行為。須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焉知五臺山百世名聲不會因此而毀,早就想勸誡師父,此刻見師父又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把心一橫,跪下大聲道:恕弟子不敢奉命!五臺山歷來光明正大,若師父執意如此,弟子情願死在師父手下!
智慧大師並未動怒,良久低低嘆了一聲:唉,天生異象,觀音伶仃。這是各人的緣分,師父可以告訴你,這樣做決不是為了五臺山的名利,你若違揹我的意旨,佛道大劫將無法避免!
禪月大師驚惶地看向智慧大師,見平素靜若平湖的師父臉上竟交雜著太多複雜的表情。很多年後,禪月大師才明白了師父當年這樣自毀名譽的真正用意。
當晚,林鳶茵回去之後感覺很睏倦,早早就上床睡了。雖然腦子開始徹底放鬆,但是林鳶茵總感覺意識並沒有完全失去,總有一絲模糊的靈智留在腦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半晌,一陣幽幽的風吹過,彷佛有什麼人進來的聲音。是出去唱歌的舍友們都回來了嗎?林鳶茵清楚地感覺到那人慢慢靠近她床前,她想開口詢問,嘴唇卻象注入了鉛一樣沉重的根本不能動彈分毫。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