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痛心疾首的帶頭髮言:“陛下,為君者,當勤政不懈。君王早朝,關乎國政、關乎國體、關乎君體。先皇在位之時,除病痛體疾,無一日斷朝,何為?蓋因為君者,當以社稷穩固為念。。。。。〃巴拉巴拉及古論今一大堆,恨不得吧葉明淨的腦子劈開,將正統理念灌進去。
葉明淨回答道:“朕只是不上朝,又不是不處置政務?怎麼就不勤政了?”
督察院御史出頭了:“陛下,早朝即使政務。陛下不上早朝,不但不勤政還置國體於罔顧》”
這時代的大臣敢說敢言,諫言對他們來說是一件聖神的事。三四個御史一起出頭,引經據典的在大殿上辯駁。史官縮在角落裡記載的不亦樂乎。
葉明淨好整以暇的支頤坐在龍椅上,手指輕敲扶手,只差翹起二郎腿來顯示自己的悠閒了。
上朝真的只是一個儀式。多做些實事,比流於表面的形式要有用的多。可是但凡有新事物出現,總要和舊習慣做抗爭。葉明淨也不在意。政治就是玩手段,別看現在一片反對聲,只要她堅持幾天,總會有人跳出來附和她的。因為現在的朝堂,不是內閣的天下。
說白了就一個道理。誰有權利,誰就能辦成事。無論好事還是壞事。
所以,她笑眯眯的聽完了眾臣義憤填膺。伸了個懶腰:“時候不早了,退朝吧。朕還有摺子要批呢。”
馮力在一邊高喝:“退——朝——”
葉明淨甩甩龍袍寬大的廣袖,施施然走了。留下一殿大小臣子大眼對小眼,面面相覷。
環佩徹響,叮叮噹噹,回到梧桐宮,第一件事就是換下身上這件沉重的玄色紋龍大禮服。換回常服,葉明淨撥出一口長氣,才覺得輕鬆些。一轉頭,看見葉初陽哇哇大叫著跑了來:“母親,母親!為什麼容成要走了!”
287 地圖
葉初陽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裹著晶瑩的淚珠濁然欲滴,心裡還記得在母親面前哭是沒有用的,反而會適得其反,硬是忍住了沒上掉下來。
葉明淨見他這樣,倒也難得的沒有取笑,將他抱到膝頭坐下:“早早,母親今天告訴你一個道理。人生有相聚就會有別離。無論什麼人都不會長久陪在你身邊,終會一個個離去。”
這個道理對五歲的葉初陽來說太過殘忍。然而他是皇位繼承者,就不適宜用教育普通孩子的方法為對待他。葉明淨以為,新是新,舊是舊。失去的舊人永遠不可代替。即使是有了新人帶來的歡樂,也不能減少舊人離去的悲傷。每一個人都是無法替代的,離開的失落會永遠縈繞心頭。所以,讓自己減少悲傷的方法就是,儘量少放些人在心間。聽著很無情,卻也是無奈的方法。冷清之人未必冷清,或許只是無法承受情深之重。
葉初陽註定要提早走入成人的世界。葉明淨最重視的,是鍛鍊他強健的心靈。只有心靈強大,才能遊刃有餘的駕馭力量的強大。
“所以,容成的離開只是一個開始。以後,你會遇見無數這樣的事,有人相聚、有人分離。我們無法阻止,就像花不能永遠盛開,世間有冬去春來。我們能做的,就是將一切的美好和不美好記在心底,認真的品味。歡樂、愉悅、傷心、爭執、愁苦都認真的去品嚐、牢記。這樣,即使朋友離開了我們,我們也永遠不會失去他。因為他的點點滴滴都被我們所記牢。他在心底陪伴著我們。”
葉初陽似懂非懂:“可是,我心裡還是很難過。”
葉明淨淡淡一笑:“難過也是一種人生的歷練。是難得的體驗呢。早早可以想些辦法來減輕它,比如說,和容成約好相互寫信。將你們身邊各自發生的趣事都記下來,送給對方看。也可以約好,在你長大一些後,去江南看望容成……”
“真的嗎?”葉初陽立刻打斷了她的話,驚喜不已:“我真的能去江南看望他?”
“當然。”葉明淨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惆悵,顯得悠遠而傷感:“早早,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走遍我大夏的每一寸領土。看遍這如畫江山。”
葉初陽懵懵懂懂:“如畫江山?我真的能走遍每一寸領土?可是在元宵節後,我問過,什麼時候能再出宮去玩。杜大人和林閣老都說,皇子是不能涉險的。要待在皇宮裡。”
葉明淨微微一笑:“那是因為早早沒有保護自己的本領啊?如果早早有很厲害的本領,誰都無法傷害你,就可以離開皇宮去天下游歷了。”
葉初陽大喜:“真的嗎?是了!母親讓我跟著師父練武,是不是就是這個原因?”
葉明淨失笑:“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