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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該死的內奸!”麥金蒂咬牙切齒地咒罵道。
“喂,約翰·麥金蒂,假如這可以減輕你的傷痛,你可以這樣稱呼我。你和你這一類人是上帝和這些地方居民的死敵。需要有一個人到你們和受你們控制的那些可憐的男女中間去了解情況。要達到這個目地,只有一種方法,於是我就採用了這種方法。你們稱呼我是內奸,可是我想有成千上萬的人要稱呼我是救命恩人,把他們從地獄裡救出來。
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在當地調查全部情況,掌握每一個人的罪惡和每一件秘密。如果不是知道我的秘密已經洩露出去,那我還要再等一些時候才動手呢。因為鎮裡已經接到了一封信,它會給你們敲起警鐘來。所以我只好行動,而且迅速行動。
“我沒有別的話對你們說。我要告訴你們,在我晚年臨終之日,我想到我在這山谷做的這件事,我就會安然死去。現在,馬文,我不再耽擱你了。把他們拘捕起來。”
還需要再向讀者多羅嗦幾句。斯坎倫被派給伊蒂·謝夫特小姐送去一封蠟封的信箋,他在接受這項使命時,眨眨眼,會意地笑了。次日一大清早,一位美麗的女子和一個蒙首蓋面的人,乘坐鐵路公司所派的特別快車,迅速不停地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這是伊蒂和她的情人在這恐怖谷中最後的行蹤了。十天以後,老雅各布·謝夫特做主婚,他們在芝加哥結了婚。
這些死酷黨人被押解到遠處去審判,他們的黨徒無法去威脅那裡的法律監護人,他們枉費心機去運動,花錢如流水一般地去搭救(這些錢都是從全鎮敲詐、勒索、搶劫而來的),結果依然是白費心機。控訴他們用的證詞寫得非常周密、明確、證據確鑿。因為寫這份證詞的人熟知他們的生活、組織和每一犯罪活動的每一細節,以致他們的辯護人耍盡陰謀詭計,也無法挽救他們滅亡的命運。過了這麼多年,死酷黨人終於被擊破、被粉碎了。從此,山谷永遠驅散了烏雲。
麥金蒂在絞架上結束了他的生命,臨刑時悲泣哀號也是徒然。其他八名首犯也被處死。另有五十多名黨徒被判以各種的徒刑。至此,伯爾弟·愛德華大功告成。
然而,正如愛德華所預料的,這出戏還不算結束。還有別的人要繼續上演,而且一個接一個地演下去。特德·鮑德溫首先逃脫了絞刑,其次是威拉比兄弟二人,還有這一夥人中其他幾個兇狠殘暴的人也都逃脫了絞刑。他們只被監禁了十年,終於獲得釋放,而愛德華深深瞭解這些人,他意識到仇敵出獄這一天也就是自己和平生活的結束。這些黨徒立誓要為他們的同黨報仇雪恨,不殺死他決不罷休!
有兩次他們幾乎得手,毫無疑問,第三次會接踵而至。愛德華無奈離開了芝加哥。
他更名換姓從芝加哥遷至加利福尼亞。伊蒂·愛德華與世長辭,他的生活一時失去了光彩。有一次他險遭毒手,他便再次更名道格拉斯在一個人跡稀少的峽谷裡和一個名叫巴克的英國人合夥經營礦業,積蓄了一大筆財富。最後,他發現那些嗜血的獵犬又追蹤而來。他清楚地意識到,只有立即遷往英國才是出路。後來約翰·道格拉斯重娶了一位高貴的女子,過了五年蘇塞克斯郡的紳士生活。這種生活最後所發生的奇事,前面已經介紹過了。
八 尾聲
經過警署審理,約翰·道格拉斯案轉到上一級法庭。地方法庭以自衛殺人無罪,宣判釋放。
“不借任何代價,一定要讓他離開英國,”福爾摩斯給愛德華妻子的信中寫道,“這裡危機四伏,甚至比他逃過的那些危難還要兇險許多。在英國,沒有你丈夫安全棲身之地。”
兩個月過去了,我們把這件案子漸漸淡忘了。可是一天早晨,我們的信箱裡收到一封莫名片妙的信。信上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天哪,福爾摩斯先生,天哪!”既無地址,又無署名。我看了這離奇古怪的語句,不覺好笑,可是福爾摩斯卻顯得異常嚴肅。
“這一定是壞事情,華生!”福爾摩斯說道,雙眉緊鎖坐在那裡。
夜裡已經很晚了,我們的女房東赫德森太太進來通報說,有一位紳士有要事求見福爾摩斯。緊隨著通報人之後,我們在伯爾斯通莊園所結識的朋友塞西爾·巴克走了進來。
巴克面色陰鬱,形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