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她以後,也不過是又一個孝賢罷了!”
葉傾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她邁步向前,逼近了元妃,似笑非笑的道:“孝賢怎了?元太妃是說,哪怕孝賢娘娘去了,你還要為她默寫經書祈福一事麼?”
這句話正正說中了元妃心頭恨事,她一下從元風身上下來,站直身體,卻沒有回答葉傾的話,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麗妃:“你看看,就算她死了,咱們還得受她的閒氣!當初咱們四個明爭暗鬥,結果哪一個落得好了?”
“柔妃當初多麼受寵?結果呢,她病死的時候,那人在哪?淑妃倒是做了一輩子老好人,那死不要臉的隔三差五的去她宮裡坐坐,卻一次都不留下來過夜!說白了,不就是年老色衰了麼!”
元妃冷哼一聲,伸出食指,毫不客氣的指著麗妃的鼻子:“你不是號稱大梁第一美人麼,你現在可敢摘下面紗?!”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向著麗妃看去,這位當年的大梁第一美人,看那身段,現在也還擔的起窈窕淑女四字,不由讓人對她面紗下的容貌越發好奇。
何況元妃應和她差不多年紀,此時雖然有了些年紀,卻風韻猶存,讓人對這位昔日的第一美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葉傾自然想知道昔日的對頭現在是什麼模樣,但同時她也注意到,元風竟然也向著麗妃看了過去,莫非這位大師,一直都沒見到過麗妃的真實模樣麼?!
麗妃驚慌的退了兩步,連連擺手:“不,不——”
元妃毫不客氣的連追兩步,兇狠的一把手扯下了麗妃的面紗,隨即大笑出聲:“我早就買通你身邊的宮女了,你以為你瞞的住我?哈哈哈哈——”
葉傾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的大梁第一美人,滿頭鶴髮,一臉皺紋,看上去猶如老嫗!
葉傾受到的衝擊比旁人更甚,她記憶中的麗妃,仍然是一顰一笑均可入畫的絕世美人,對比之下,旁邊掐腰大笑的元妃頓時猶為可惡。
麗妃死死咬住下唇,渾身都在哆嗦,她雙手環肩,彷彿剛才元妃剝去的不是她的面紗,而是她的衣服。
葉傾不忍的別過臉,眼角餘光掃到元風彎下了身,她轉頭看去,剛好看到元風拾起了麗妃的面紗,輕輕捧在了手裡,溫柔的送到了麗妃面前,語氣溫和的一如既往:“麗娘,你的面紗掉了。”
突然之間,麗妃的顫抖停止了,她伸出手,抓過面紗,快速的重新戴上,彷彿武裝上了一副盔甲,立刻讓她獲得了足夠的安全感,重新有了開口說話的勇氣:“你,你看到了——”
元風臉上的笑容斂去,認真的看著麗妃,鄭重的道:“小僧說了,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
麗妃失魂落魄的站著,半晌長嘆道:“若是你能看看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元妃再次吃吃的笑了起來,她又一次無聲無息的從後面貼上了元風,玉臂伸出,攬住了他的脖頸,“所以你就只敢偷偷看著他,三番四次的請他念經給你聽,偏偏不敢留下他過夜!”
元妃吧唧一口,在元風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下,朝著僵硬的麗妃眉飛色舞的笑道:“你呀,就是看不開,我當初也是,愣是一棵樹上吊死,現在那死不要臉的死了,我才算是體會到人生的快活了,大師,你這樣的皮囊,還真是多多益善的好呢!”
說著,她輕笑著從元風身邊退開,旋風一般到了清淨身邊,剛一伸手,清淨退了兩步,避了開去,元妃眉毛揚起,掩唇笑道:“大師,你要和本宮玩遊戲麼?我捉到你,你就親我一下如何?”
清淨俊秀白皙的臉上青白交替,驀然朝著葉傾一跪:“娘娘慈悲,求娘娘救小僧一命!”
葉傾此時也看明瞭幾人的關係,她對肖似段修文的清淨本就有幾分好感,當下就乾脆利落的問道:“你可有什麼意願想法,還想繼續回去唱戲麼?”
清淨挺直了上身,斬釘截鐵的道:“我本就仰慕段狀元,一直以他為榜樣,雖然沒有段狀元的才氣,卻也有幾分他的風骨,小生不求出人頭地,只望能做一個有用的人!”
他頓了下,補充道:“小生只盼著若是將來有了子女,提到父親時,不至於在鄰里間抬不起頭來!”
“好!好!好!”葉傾雙眼發亮的看著他,“你可願意投軍?”
清淨一怔,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願意,願意!”
葉傾眯起眼,看向了身後的張姑姑:“麻煩姑姑帶這位小兄弟去咱們落腳的院子,待我寫一封薦書,準備些銀兩盤纏,再去投軍!”
葉傾又轉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