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前方的虎豹騎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通道,令說話之人,緩緩策馬上前,來到呂布面前。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將領,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雖年輕,但氣度沉凝,穩如山嶽,令人不由自主便會忽略他的年齡,將他視作一位身經百戰的沙戰宿將。
呂布冷哼一聲,冷眼蔑視那人,“你又是何人?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本將曹純。”
那年輕將領沉聲道:“溫侯當世梟雄,曹純區區無名小卒,自是入不得溫侯法眼。不過……今日溫侯如虎困囚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而我這無名小卒,便是獵虎之人!”
說到這裡,他刻意做出一副與他沉穩氣度,極不相符的輕浮模樣,看著已翻身下馬,立於呂布身後半步處,沉默地舉著盾牌與長劍,誓與父親並肩作戰的呂玲綺,輕笑道:
“既能獵取名震天下、縱橫無敵的當世虎,又能獵到虎家中,芳名遠播、英武不遜名將的胭脂幼虎,收入帳中,日夜把玩……吾曹純,當真三生有幸!”
呂布勃然大怒,無雙方天戟一指曹純,厲嘯:“黃口小兒,膽敢辱我父女!納命來!”
話音未落,呂布已縱身衝上,長戟作斧,當空斬落,聲若龍捲,勢能開山,直取曹純!
曹純乃曹操族弟,名將曹仁胞弟,十八歲起,便隨曹操起兵,至今已征戰沙場十年。雖只二十八歲,卻真是一位飽經沙場的百戰宿將。
所以他並不止是嘴皮子利索,武功也相當了得!
面對呂布這含怒一擊,曹純面不改色,抓起一面渾鐵盾,以擎天之勢,舉盾迎向大戟。
轟!
大戟斬上鐵盾,爆出一聲驚雷落地般的巨響。
曹純那面渾鐵盾寸寸迸碎,鐵片雨點般四面迸射開去,打得周圍虎豹騎頭破血流乃至筋斷骨折,至少十餘虎豹騎被擊落下馬,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曹純舉盾的雙手,亦是虎口迸裂,鮮血淋漓。
可他非但未有驚懼,反而哈哈大笑。
因他雖然盾碎手傷,但只傷及皮肉,未曾傷筋動骨。更重要的是,呂布那聲勢驚人的一戟,亦在盾碎的同時,被反震開去。
甚至呂布那魁偉如山的身軀,都在反震之下,不由自主後退了三步!
“你果然是在虛張聲勢!這一擊之威,比你先前那一擊,弱了何止七成?呂布,你死期到了!”
曹純膽量驚人,竟然以身試招,試探呂布虛實。
而結果也印證了曹純心中猜想:呂布方才一擊斬殺十餘虎豹騎,不過是迴光返照,順帶虛張聲勢,震懾眾將士。
此時試出呂布虛實,曹純當然毫不猶豫下令:“眾將士,呂布氣力已竭,還不速速出手,斬殺呂布!”
眾虎豹騎齊聲歡呼:“將軍威武!斬殺呂布!”
歡呼聲中,眾虎豹騎再次一擁而上,衝向呂布父女。
眼見虎豹騎膽氣復壯,呂布嚴陣以待之際,眼中亦閃過一抹不甘:“可恨哪,若不是當年斬殺董卓時……”
剛想到這裡,幾個虎豹騎已衝至他面前,人借馬勢,刺出了雪亮的長槍。
“殺!”呂布厲嘯一聲,收起腦中雜念,單手握戟,橫掃而出。
砰砰爆響聲中,幾桿長槍不分先後,同時槍桿爆碎。呂布身旁的呂玲綺,則趁勢騰空而起,長劍一掃,劍氣呼嘯間,隔空斬下數顆人頭。
雖一個照面,便又被呂布父女配合斬殺數人,可眾虎豹騎非但不懼,反而大喜:“呂布已虛弱到需要女兒配合才能殺人了!哈哈哈……斬殺呂布有望,今日縱是身死,將來兒孫提起,亦能自豪宣稱,父祖參與了圍殺呂布一役!”
虎豹騎乃天下驍銳,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豪勇之士,當然不會怕死。
他們只怕死得沒有價值。
倘若呂布尚處巔峰,狀態完好無損,身邊又有一位不遜普通名將的女兒相助,那麼他們這並無頂級名將帶隊的一千餘虎豹騎,便是拼至全軍覆沒,都未必能留下呂布父女。
那樣的話,他們的死,將顯得毫無價值。所以方才他們才會被呂布震懾住,一時不敢上前。
但此刻,呂布已虛弱到無雙方天戟一揮之下,只能打斷幾根槍桿的地步,眾虎豹騎所要面對的真正大敵,只剩下呂玲綺一人,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拼著耗掉三兩百條人命,也定能累垮呂玲綺,斬殺呂布!
只要今日能取下呂布首級,生擒呂玲綺,那便是戰死當場也值了。曹司空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