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了老太太有些年頭,從前卻不太在府裡走動。總有那麼兩個沒眼力價兒的沒認出她來。
比如高斕身邊的雙吉,就是那麼一個。
前頭袁璐已經派過人來了,高斕就讓雙吉在外留意著,看那邊還有沒有再派人過來。
時近黃昏,可暑氣未消,隨便動一動也是一身的汗。她們姑娘也不是府裡能說的上話的主子,這屋子裡的冰就總是不夠用。尤其到了這將要天黑的時候,屋裡的冰可都化的差不多了。
雙吉在屋裡就已經出了汗,這一出來,熱風一吹,腦袋都快熱懵了。
秋心過來的時候就遇到了雙吉。
雙吉雖然不認識她,可看她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個普通的丫鬟,就料想她是袁璐身邊有臉面的丫鬟。
“姐姐好。”雙吉親親熱熱地喊了她一聲。她以前就在規矩上吃過虧,雖然前頭的她家姑娘把罪責給扛下來了,但是私下裡也是把這茬兒跟她說了好幾次。
秋心也笑著回應,“這大熱天的,你怎麼就站在外頭燻暑氣?走,去屋裡,我這正帶了話給三姑娘。”
她家姑娘都說不去了,現在這夫人再派人來請,那也不能硬闖啊。這麼想著,雙吉就想把秋心給拽住了。她年紀雖小,可到底在外頭做慣了粗活,那手勁也不是國公府裡這些身嬌肉貴的上等丫鬟能比的。
秋心光顧著往前走,冷不丁地被人拽了個衣袖,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
這院子裡的人雖不多,可廊下還站著好幾個小丫鬟看著,秋心便有些不高興,當即就冷了臉說:“你好好的說話就是,拽我作甚?!”
雙吉有些犯怯,鬆了手往後退了兩步。
秋心捋了捋自己被抓皺了的衣袖,也不再親熱了,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老太君派我來傳話的,你進去通傳一聲吧。”
老太君什麼身份,闔府最大的那位。雙吉一聽趕緊跑屋裡跟她家姑娘稟報去了。
高斕一聽是老太太那邊來的人,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就將秋心喊進去了。
秋心雖在外頭不痛快,進了屋卻也沒給擺臉色,仍笑著道:“夫人前腳剛派人來請姑娘,姑娘給回了。老太太擔心顧湘是不是身子不爽利,特地讓奴婢前來瞧瞧。”
高斕也有些為難,她推卻那嫂嫂的好意,是不想再摻和到府裡的事情,現下老太太這邊派人過來詢問,她便仍然說:“我這裡的東西雖舊,但用著都挺順手。麻煩你回去代我寫過母親和嫂嫂的好意。”
秋心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小院子的東西還是以前那位老姨娘在的時候用過的,本來就不是多好的東西,就更別說已經過了這麼些年早就破敗不堪了。這看著啊,別說孫嬤嬤那樣輩分高的人了,就是連她和綠意的屋子都比不上。這三姑娘擺明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秋心道:“老太太和夫人都等著您回話呢。這三番兩次地派人來請來問,您就是想謝也得當面謝才是。”
高斕便有些不知道如何回話了,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身上也有些不爽快,便不去前頭礙眼了,母親和嫂嫂大人大量,斷然不會同我一般計較的。”
秋心就行禮告辭。雙吉緊跟在後頭送她出院子,路上還給她家姑娘描補說:“這入了夏,我們院子裡的冰便有些接不上,姑娘到了晚間總是懨懨的。是真的身上不好才不過去的。”
秋心聽了也不答話,一路自顧自走自己的。等出了院子,雙吉沒再跟著了,她才回頭惡狠狠地啐了一口,這都什麼人!老話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更別說這裡住著的本身還不是鳳凰呢!這一個庶出的姑娘還敢下兩個正經主子的臉面了!
主子是個拎不清的,下人就更別說了。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頂沒眼力價兒的兩個。
再說她從前頭的大院子跑到她們這偏院來,別說打賞了,連口水都沒喝上!哼,且瞧著吧,看一會兒老太太怎麼收拾你們!
而袁璐這頭,澈哥兒正跟她祖母擺弄自己尋的那兩樣東西。尤其是那一盒子五彩斑斕的琉璃珠子。
珠子裡攙著雜質並不透著,但因為裡面又鑲嵌了別的顏色,看起來就十分特別。在外頭一顆也能賣上二三十文錢。
這東西估計也就袁璐肯這樣給孩子當彈珠打了。
老太太也不太懂,就是覺得怪好看的,他孫兒要就拿著玩吧,反正就跟小袁氏說的,都放了那麼些年頭了,能用上的話早就用到了。
澈哥兒的玉彈弓是不離身的。他腰間掛了兩個小荷包,一個就用來放彈弓,另一個用來放彈珠。上次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