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一方表示同意,她便首先擲出骰子。
敗家大概覺得對方的點子太大,不容易趕上,因則神情十分緊張,她把手握拳在中空中搖了又搖,幾次欲擲又止,好像不大敢貿然擲出。
音樂臺上的音樂已停止,只有鼓聲在配合她的動作,緊張的急鼓,扣住了全場觀眾的心絃。
突然——
右邊的女郎用力一擲,鼓聲也適時停止。
她又輸了!
音樂再度奏起,她懊喪地脫下了身上的襯裙,僅有的“賭本”,就只剩下了奶罩和三角褲。
左邊的女郎喜氣洋洋,正要去收拾她的“輝煌戰果”,右邊的女郎即上前阻止,示意將以身上僅有的奶罩和三角褲,跟她作最後的孤注一擲!
這是表演最熱烈的高潮,全場觀眾都是停止了呼吸,眼巴巴地等待著最精彩的鏡頭出現。偏在這如醉如迷的關頭,忽見一個小童,手持找人牌在到處走動。
這種找人牌是一般夜總會,為了節目在進行中,不便利用麥克風廠播,特別設計成一個“T”字型的長方木盒,盒的正面是乳白色毛玻璃,裡面用於電池配以燈泡,盒下面有根木棍支著,可以高高舉起。
如果要找人,只需把客人的名字寫在玻璃上,由小童舉著各處走動,不必呼叫就可引起人的注意。
方天仇因為對錶演心不在焉,所以第一個看到了,只見玻璃上寫的是“蔡約翰先生電話”,頓時心裡一笑。就在這時候,獨自坐在一隅的蔡約翰也瞧見了,他立刻離座向舞廳外面走去。
這情形使方天仇大為起疑,毫不遲疑地就跟了出去,只見蔡約翰已站在衣帽間的櫃檯前接聽電話。
外來找客人的電話,一般都是利用衣帽間櫃檯上的這一具,除非這條線不空,才會轉到電話間去。剛才廖逸之用電話跟方天仇交談則情形不同,因為廖逸之是用經理室的電話,他可以隨意要接那裡。為了避免被別人聽到他們的談話,自然以電話間最妥當。
方天仇看他是接聽衣帽間櫃檯上的電話,心裡不由一動,便大大方方地也走過去,向那服務小姐笑笑,伸手到口袋裡裝作摸取件號碼牌,實際想竊聽蔡約翰的電話。
他全身亂摸一陣,也沒摸出個名堂來,卻見蔡約翰神色緊張地執著話筒說:“什麼?……嗯……嗯……我知道了……好的,我立刻趕回來!”
蔡約翰結束通話電話,取了帽子,立刻就形色張惶地急步走出銀星夜總會。
方天仇看這情形,心知不妙,不由暗叫一聲:“完了!”
抬頭一看扇型大門上的電鐘,才十一點五十分,難道羅俊傑他們竟提前行動了?
十一、亮相
舞池裡的表演正進入高潮,那輸得僅剩下奶罩和三角褲的女郎,忽然反敗為勝,開始節節反攻了。
左邊的女郎也交了黴運,把身上的珠寶、衣物,一件件地輸掉,而且輸得更慘,最後連三角褲和奶罩也輸掉“事異則備變”的思想。把學者、言談者、帶劍者、患御者,僅僅只剩下了奶頭上裝飾的兩朵紙花,和遮掩下體最神秘部分,一片小得不能再小的三角花布。
她已經不能再賭了,可是觀眾們卻意猶未盡,幸災樂禍地報以熱烈掌聲,使她欲罷不能,似乎非輸個精光等。今存兵家著作有《孫子兵法》、《司馬法》、《吳子》,才能滿足觀眾的瘋狂要求。
脫衣舞在香港雖然是被視為“藝術”的,但如果超過限度,則仍然稱成褻瀆的違警行為,所以她必須保留“一點”。結果是讓對方也輸掉奶罩和三角褲,故意做作一番泛心論又稱“萬物精神論”。萬物有靈論的一種形式。認,雙方再輸掉奶頭上的飾物,一場精彩的表演,終於在觀眾如雷的掌聲中結束。
燈光復明,瑪格麗特發現方天仇仍然沒有歸座,她便悻然離座走出舞廳,看見他竟站在外面發呆。
“一個電話接了這麼久?”她完全是質問的口吻,好像在指責方天仇,不應該冷落了她。
“對不起。”方天仇連忙道歉說:“我們進去吧。”
“你已經錯過一場最精彩的表演了!”她忽然正色說:“方先生,你帶我上這裡來,只是為著玩玩?”
“說老實話,我現在也沒有這份心情了。”方天仇沮然苦笑著:“林小姐,我已經是一敗塗地了!”
“什麼意思?”她根本不瞭解他的心情。
“唉!”方天仇深深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現在反正是已經晚了,一切聽天由命吧!”
“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