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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裡的水娃呢?”

龍蝦也笑了,拿著對講機往旁邊走,邊走邊對著話筒喊:“水娃水娃,我是隱身娃,我拉屎去,你要不要放水幫我沖沖。”

八戒便激動了,對著對講機喊道:“速去速去!水娃前列腺,這會沒空!”

鄭棒棒、表哥、龍蝦都笑了。

日子便那麼一天天開始過了。我們每天下午上班,不存在什麼時候下班。有事的給我說一下,自己去就是了,只要保證場子裡營業時間始終有人在。最初我還想排個值班順序,畢竟那年月KTV可以開通宵。後來發現不用排。像我啊、八戒啊、西瓜、葫蘆這四個,本就無家無室,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火龍城裡,除了吃飯時間晃出去吃飯。鄭棒棒、表哥、龍蝦有家小,回去得多一點,但畢竟都是社會上打滾的,要讓他們守在家裡為親人服務,他們仨也坐不住,所以也基本上耗在場子裡。場子里美女如雲,鶯歌燕舞的,他們幾個每天扮扮黑社會,玩玩深沉,去小姐房瞭解瞭解社會動態,日子過得也井然有序。

讓大家維護世界和平的機會也不是說沒有,但基本上很少。咱山東漢子,好喝點,喝了酒嗓門大,但酒品都還不錯,醉了就睡覺,也是良民中的典範。也有鬧事的,當著身邊的小姐,拿著賬單看都不看,對著服務員吼:“有沒有打折啊?”

服務員老實地回答:“沒!”

正冒充暴發戶的那位就不樂意了:“不打折是嫌棄咱不夠格咯!”然後把賬單往地上一扔,吼道:“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KTV經理就是莎姐,我們火龍城“總經理”建雄的小三。莎姐見到這種陣仗只問一句話:“那房間客人是官還是商?”

回答是官——莎姐上,打折,送水果。

回答是商——邵波上。

所以說,工農兵學商,商在最後面一點不假。你看看中國歷史,經商的哪個不是被擠兌,唯一一個和皇帝交情不錯的沈萬山沈秀大官人,最後也多虧馬皇后說幾句好話,免了一死。而在火龍城裡你冒點脾氣,充充大哥,結局依然是被一拍子拍死。我們三四個兵強馬壯的黑臉男一進去,先客套幾句,然後說一聲:“這位兄弟不會是不知道這是誰的場子吧。立馬買單走人……孫子下次還要照來……”

4

時間過得很快。那半年於我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本來都要結婚了的女人,終於分手。分手細節沒必要細說,原因有很多,各種各樣的。感情走到盡頭,導火線不過是某次可以一人少說一句就了事的爭吵。但真實的原因我自己心裡清楚,也懶得點破:是因為我被單位辭退,而住在市委大院的她們一家人,怎麼可能接納我呢?

感情,就那麼回事吧!架不過世事的一點點衝擊。誰信愛情誰王八蛋,釋迦牟尼面壁十年,據說能不吃不喝。但修行的那麼多人裡,還真沒出個楊過和他姑媽一樣雙修的。就是因為女人真沒法陪男人吃苦。當然,這話有點極端,有點主觀。也有很多例子證明有如此任勞任怨的女子存在,但理性一點去看吧:都是與男人相處了一段時日的,已經不叫愛情,叫親情了。親情是割捨不下的。

也因為當年學的東西都比較理性,讓我沒有在那低谷裡沉寂太久。但要說我快樂地在火龍城經受著歷練,等待著浴火重生呢,也是扯淡。內心深處還是有點自暴自棄,覺得就這樣吧。但日常生活呢,儼然還是改不過從警的一些習慣:比如看著八戒遠眺某個住宅樓掛空調的那個大戶的眼神,還是能瞄出這是個賊;每天在火龍城進出的人,誰是扒手,誰是混混,還是能看出點端倪,甚至某男上臺階露出的白襪子裡鼓出的一塊,我也樂呵呵地估摸,這又是個被老婆搜身後,窩藏了私房錢出來鬼混的妻管嚴男。

劉科死的那晚,我照常十點開始在場子裡轉了轉,八戒像個屁股一樣,在我背後跟著,罵罵咧咧地說:“天氣真熱,維護世界和平還要抗熱,真受不了。”

我叼著煙笑笑:“誰讓你長那麼多肉呢?”

我倆從四樓轉到二樓,一路和路過的小姐說兩句話,和服務員打個招呼,也只是走走過場。二樓的一號房那晚是反貪局的客人,當時反貪局還是檢察院剛起步的一個機構,來的人基本上都是檢察院的,據說是某領導生日吧。李小軍也來了,小軍是我同學,退伍軍人,在監察局開車。而監察局當時也還沒和紀委合併辦公,屬於一個單獨的單位,但又和紀委一樣,和反貪局關係密切。這些情況,老點的公務員應該都知道的。

我和八戒轉到二樓時,是十一點十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