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是由那麼多的分岔路組合成的:如果我還是分局的小警察,我和我之前的那個她,現在可能已經結婚了。那麼,也不可能有和古倩的這一切。偶然的遇見,然後認識。我笑著稱呼她一聲:“古大小姐。”她笑著稱呼我一聲:“邵幹部。”
或許,那樣更好……最起碼,不會讓我和她兩個人,在之後的那些年月裡,受那麼多的折磨。
恍恍惚惚地,我明白了:我其實已經愛上了這個才結識幾天的女人。她……敢愛敢恨,敢於與自己的命運做鬥爭;而我,每天昂著一顆貌似堅強與自信的頭顱,卻裝著一顆敏感與懦弱的心。
愛就愛吧!既然,這愛已經轟轟烈烈地來了,那就轟轟烈烈地開始吧。
我用力摟住了古倩,把頭伸到她的肩膀上。無論將要面對什麼,就通通面對吧。
43
我們在餐車吃了頓中飯,晚飯吃的是盒飯。這麼多年以來,我始終佩服鐵路上的快餐車,無論颳風下雨,電閃雷鳴,他們始終能做出一盒盒貌似是三天前做好的飯菜,尤其那個荷包蛋。前幾天看一個電視購物,所謂的韓國高科技煎鍋,不用放油就可以煎雞蛋,我恍然大悟,估計這科技咱鐵道部的同胞們很多年前就已經掌握,十幾年前,就能在飯盒裡放一個沒一絲油星的荷包蛋,也煞是詭異。
吃完晚飯,便是睡覺。古倩坐我睡的下鋪旁邊,又和我低聲說了很多話,說沈文章是個二,再拿我做比較,覺得我邵波就是對她胃口;又說她單位同事誰誰誰,給她算命,算出她這輩子的愛情,註定無法風平浪靜,但結果還是一馬平川。我沒發表意見,抓著她的手扳來扳去,感覺也挺甜蜜的。
然後各自睡了,睡到第二天上午起來,沒吃東西,坐一起玩了一會撲克。火車便到了瀋陽。我們沒有休息,吃了點東西,就直接上了去五嶺屯所在的H縣的長途車,一直坐到下午五點,才到了那小縣城,找了縣城裡最好的賓館住下。那年代很多賓館都有三人房,我們開了兩間,一間單人的給古倩住,一間三人的,我們仨睡下。八戒和小軍開玩笑,說我應該和古倩睡一個房間,但那個年代的人,沒有現在這麼隨便。再說,我和古倩似乎也都沒準備發展得那麼快,尤其,當著外人的面。щō就噯掱ホ幾電子書棢ゆ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們便向賓館的服務員打聽,去五嶺屯要去哪裡坐車,居然問了好幾個人之後,才有一個搞清潔的阿姨告訴我們,去五嶺屯還真只有坐馬車。該阿姨很熱情地指手畫腳說了很久,讓我們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馬車,阿姨還告訴我們價格:“包車過去是三十,按人頭算是五塊一個。”
找了過去,居然那兒就一架馬車,而且那馬也不知道是馬還是驢。那大爺還厚道,說:“今兒個大爺我也懶得等客了,送你們四個過去,你們給二十塊錢就可以了。”
我們上了大爺的馬車。大爺甩開鞭子,大喝一聲,“好嘞!走咯!駕!”
馬車迅速啟動,朝我們的目的地奔去。
一路風光如過眼雲煙,迅速消失在我們身後,馬車走了有快兩個小時吧,兩車道的公路便成了小路。大爺把車停在一棵大樹下,說:“到了。”
我們給了錢,又和大爺打聽回去怎麼聯絡他。大爺說:“你們回去就找這屯裡的老劉唄!他會送你們的。”
說完駕著車揚長而去。
我們四個愣了愣,便往屯裡走。
屯一馬平川,可以一眼看清就那麼幾十個房子,凌亂地擺在那。一旁的牆上畫著醒目的標語:一人結紮,全家光榮!說明在這屯上,計劃生育的開展,也經歷了轟轟烈烈的一幕。
行到村口,便遇見一個半大孩子,手裡拿個大飯瓢,坐在一口井邊舀了水在喝,身邊稀稀拉拉地是跑來跑去的幾頭豬。按理說,不該這樣放豬的,因為豬不聽使喚,喜歡亂竄,而且好破壞莊稼。而這半大小子帶領下的這幾頭豬,卻很是聽話,也不到處亂跑,都瞪著一雙細小的眼睛,看這半大小子的臉色行事。
八戒和這孩子措腔了:“喂!這小兄弟,我們是到你們這裡搞科研的,你能不能幫我們找戶人家,給安排我們住幾天啊?”
半大孩子打量了我們幾眼,說:“你們是城裡來的科學家吧?去年也有幾個戴眼鏡的,說是什麼大學研究山上什麼杉木的,不會是和你們一起的吧?”
八戒接話道:“就是一起的,我們就是研究那些的。”
小孩說:“上次村長還給他們說了,要他們以後派幾個年紀輕的來,那幾個大伯上山路都爬不動,啥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