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緩緩展開了玉骨錦扇,掩唇輕笑,“哦?那弟弟倒要開開眼了。”
不多時,一位身攏錦繡喜服,頭蓋鴛鴦錦帕的女子似步步生蓮般緩緩走了進來。
從女子身姿之窈窕,步態之婀娜來觀,必是一個美人兒。
“不錯,”花折捏起一隻犀角杯,笑盈盈的瞧著那踩著紅毯,款款走來的新娘。
花浮影仰頭將杯中酒水全數喝盡,就像在喝一杯清水一樣,又提壺斟起了酒,微笑道:
“六界之中,誰不知這天上飛的當還數火鳳氏族出的美人多,陸地跑的是白狐族,這水裡遊的麼,自然是碧蛇族了。”
“倒是弟弟孤陋寡聞了。”花折將酒杯湊在了唇上,笑靨更深了。
可就在花折要將杯中酒釀喝下時,忽然一隻玉手襲來,生生將酒杯給奪了去。
望著莫名空空如也了的手,花折不悅的扭頭去看那隻敢奪取酒杯的罪魁禍手,恰好對上的是未央一張憤怒的臉。
花折乾笑兩聲,“未央乖,把酒杯還給我,行不?”
未央哼了一聲,別開臉,“不行!”
花折噎了一下,又做可憐兮兮狀,“可我很渴,還冷得很,就想喝點解解渴,暖暖身子,你也不想看到公子我就在這麼渴死凍死吧?”
誰知未央見了花折這般模樣,不但沒有泛起同情之心,還將酒杯咚的一聲擲在桌上,嚯的一聲站起來,滿臉怒氣的指著一旁作壁上觀的花浮影,尖著嗓子質問道:
“這麼說昨晚你就是因為冷了,才和這個傢伙抱在一起的?!”
未央擲杯有聲,說話的聲音更大,連那絲竹管樂之聲都被他的聲音嚇得戛然而止了。
一時間,時間彷彿停止了。
所有人都停止在了瞪大雙眼張大嘴巴看著花折和花浮影的動作,就連新娘新郎都忘記走紅毯了,也是同樣的表情看著這姓花的兩兄弟。
唯獨那懸坐高堂上的婪,仍自斟自飲,似半分也沒聽見剛才的話一樣。
花折連忙起了身,將未央的嘴給捂了住,向眾人致歉道:“管教不嚴哈哈,管教不嚴,各位請繼續,繼續……。”
眾人哦了一聲,然後繼續吃菜喝酒,觀禮。
花折長舒了一口氣,惡狠狠瞪了未央一眼,壓低了聲音,“胡說什麼!出門前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說話,更不要亂說話,你都忘記了!”
被捂著嘴說不出話的未央只得眨巴著眼睛,眨著眨著就眨出了淚花,吧嗒吧嗒的直往花折的手上掉。
花折被嚇得趕緊收了手,“喂喂,別哭別哭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誰知未央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還不忘控訴花折的一干罪行,“嗚嗚……你不要我了……你喜新厭舊……你喜歡那個傢伙不喜歡未央了……嗚嗚……。”
眾人的視線再一次被未央的哭聲吸引了過來,不過在受過一次震驚的前提下,眾人的心態和反應明顯沒有之前僵硬了。
雖然他們不敢議論,但從他們看好戲的表情來看,分明就寫著,‘從此世間又多一對兄弟戀’。
花折揉了揉額頭,無語的望著花浮影,“老兄,拜託你也澄清澄清,行不?”
花浮影雙手一攤,“我不介意。”
花折靠了一聲,然後涎著笑臉,對未央改用懷柔政策,“怎麼會呢,我最喜歡的就是未央了!”
未央哽咽兩聲,溼漉漉的眼睛看向花折,像只被拋棄的小鹿似的,“真的麼?”
“真,比珍珠還真!”花折見未央這般模樣,頓時生了愛憐之意,傾身過去吻了吻未央的額頭,“好了,別哭了,乖。”
一邊說著,一邊給未央擦起了眼淚。
“老八還是這麼懂得憐香惜玉,”婪把玩著酒杯,冷冷清清的說道。
花折正懷抱著未央,安撫的拍著未央的肩膀,如同在哄孩子,乍一聽到婪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眸子眯了眯,笑著回道:“好歹也要對得起師弟我這個名字不是。”
說完,花折抱歉的看向了紅毯上的那對新人,眼底閃過一絲不快,卻很好的被笑意掩蓋了過去,“今日我可不是來砸場子的,還望兩位見諒,請繼續。”
楚蕭瀟點了點頭,婉約一笑,“無妨,師兄莫要介懷。”
花折眼神微微一閃,忙將視線收了回去,面上感激道:“給師弟添麻煩了……。”
誰知,這時適才那看似安靜的新娘,突然掀開了蓋頭,嬌媚的臉上佈滿了怒氣,正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