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一個被自己哥哥囚愛的無能蛟龍,如今要娶親了,這難道不是一則了不得的大奇聞麼?
故而,冷清了許久的北海,被這麼幾波懷著各不相同目的的客人爭相聚集,真非一個熱鬧了得。
比起外面的熱鬧,在北海最角落的漪瀾殿,是全然反差的冷清。
黑水晶砌成的漪瀾殿,更為這處冷清,添了幾許的孤寒料峭。
幸而,殿內燈火通明,一盞盞淡藍的琉璃燈盛放著奪目的光彩,好比,這座殿宇的主人一樣璀璨絢麗。
人人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可誰說男子,就不能呢?
落地水銀鏡前,著了一身殷紅喜服的男子,正在臨鏡自照。
映在鏡子裡的容貌,自是極美的,難以找到一種詞彙來形容的美。
都說女人如水,可這個美男,他就生的像這浩浩藍海,一樣的美。
更,有似頂峰之上的白雪般,只怕呵氣說話就能讓他融化了去的嬌美。
有似月色下的青青荷塘般,清風拂面,讓人沁人心脾的婉約美。
且,還薄帶著一股特有的弱柳扶風的病態美。
然而,這些美麗裡,總是透著一股子說不清,也道不明的鏗鏘尖銳之美,就像長滿刺的玫瑰。
言而總之,他就是一個從內而外,全身上下都讓人有種不自覺想要去呵護,去心疼的美人兒。
彼時,這樣的美人兒是適合穿素色衣服的,偏生今日他穿了這樣一件鮮豔絢麗的殷紅喜服,加以與眉間那粒同樣殷紅的硃砂痣相得應彰。
便才使得他整個人,都透出了一股子相當妖異的感覺。
然,對於身上的這件喜服,美人兒卻十分的歡喜,正臨鏡,一絲不苟的撫平著衣服上的每一處細微褶子,淺粉的唇,慢慢勾起一絲笑,“若是這衣服染上些血,就更漂亮了,你說,是麼……。”
說完,他扭頭看向了身後的空曠殿堂中央的一座冰雕上,目光無比的溫柔,“樂樂?”
自然,那冰雕是死物,並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不過,他似乎一點也不惱,還微笑著朝冰雕走了過去,伸手撫上冰雕的那張栩栩如生的臉,蒼白的手指摩挲著冰雕的每一處線條,直至,在冰雕眉角處刻有的一朵薔薇印記上,停了動作。
“樂樂,一百年了,你一定也一樣很思念蕭瀟的,對不對?”言語間,楚蕭瀟緊緊摟住了冰雕,眸光若水,“你一定會來的……。”
話到尾處,楚蕭瀟從自袖中取出了一顆散發著灼灼桃色光芒的石頭,莞爾,“我知道,你需要這顆喚靈石,也是為了我的,對不對?”
忽而,一陣緊促的叩門聲傳來。
“殿下,賓客已經到齊了,您看,是不是……。”一聲恭敬的男聲傳進了殿內。
楚蕭瀟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以及忐忑的複雜之色,“你先下去安撫好容喬小姐那邊,本殿即刻就過去。”
說完,他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冰雕,將喚靈石收進了懷裡,然後又仔仔細細的整理起稍亂了些的喜服。
“是……是,奴才告退。”門外的奴僕稟話的聲音抖了抖,似乎有些懼怕。
這奴才膽戰心驚的回話語氣,分明的落在了正往門外走的楚蕭瀟耳朵裡。
瞬間,楚蕭瀟便沉了臉,水潤柔和的目光變得無比兇狠,“一個驕縱跋扈的女人就把你們嚇成這幅德行,本殿要你們何用?!”
門外立即響起那奴才不要命的叩頭聲,“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既該死,那還活著做什麼?”楚蕭瀟屈指彈了彈衣袖,笑的十分秀麗無害,好似這樣殘忍的話並未出自他的口中一般。
那門外的那個奴僕嚇得著實不輕,當即就跳了起來,沒命的往外跑,還一邊哭喊著,“殿下饒命,饒命啊!”
——題外話——
其實蕭瀟他……還是他啦~~他沒有變,而是因為愛的太深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