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連成,我不知道……
正要離去,聽她呢喃道:“端木偁!”
我以為她醒了,走到床前掀開帳兒,卻是在做夢。你的夢中有我嗎?竟然叫著我的名字。就著月光,看著她的睡顏,眼前所見如新月清暈,似花樹堆雪,她的肌膚晶瑩,柔美如玉,那眉不畫而墨,睫毛長長地、翹翹地,像兩把小扇子,因為喝酒的關係,雙頰暈紅。
“雲萱,雲萱,你為何要瞞著我?如果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我就不會拒婚了。”我喃喃說道。這一刻,我明瞭了自己的心意,一點點地看著她的變化,我的心已經系在了她的身上。為什麼我以前會覺著她粗魯呢?現在回想起來,她的舉動都是可愛的。
“你還有什麼是我不曾發現的?你可真是個奇怪的小東西啊!”她的睫毛撲撲地扇著,是在做夢麼?我將唇印在她的臉上,觸口溫熱,滑如凝脂。
她將手撫上了我的臉,我心中一顫,也伸手將她的小手包住,卻聽她嘆道:“早是相思腸欲斷,忍教頻夢見!瑾徵,你為何要離我而去?”
一滴淚緩緩地自她的臉上滑落,滲進了我的掌心。
她竟然……叫的是瑾徵,叫這個名字的人,身邊只有一個,狀元蘇瑾徵,那即將成為她妹夫的男人!
“早是相思腸欲斷!早是相思腸欲斷!”我不由得念出了聲。她親口對衛無顥說過她的心上人是我,我也一直這樣以為!
瑾徵!原來他才是她的心上人!從開始的拒絕到現在的明白,一切都是我錯了!
我踉蹌地退後,這一刻,我從未這樣後悔,後悔為什麼會送她回來,後悔為什麼要逗留這段時間。如果不來,或者如果一送她回來我就走,我就不會知道她心中那個人,我就不會……覺得難過!
結果
清晨我醒來,頭還有些暈,我愣了片刻,才想起昨兒行酒令來著,喝醉了。
昨日的情形一點一滴地浮現在腦海裡。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面對喧囂的場合,我反而會感覺特別孤獨。我想大概是因為這樣的熱鬧令我顯得陌生的緣故吧!四年了,我雖然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當初了,卻是忘不了曾經的生活,畢竟二十六年是四年的六倍半,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它忘記。
我依稀記得昨夜是端木偁送我回來的,真難為他,面對一個自己討厭的人,還要抱著她走這麼長的路!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端木偁譏笑我,我叫著他的名字,想跟他解釋其實我除了人懶一點,學問差一點,別的都還將就,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可是他一下將我甩了開來,徑自離去。
我看看四周,只有我一個人,我忍不住有些傷心,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個鬼地方,為什麼就我一個人?”
這時有個溫暖的懷抱將我納了過去:“沒事的,展瑤,沒事的,一切有我呢,你別擔心!”是晉知,他抱著我,像以往那樣輕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
我靠在晉知懷裡,又哭又笑:“晉知,他們騙我說你死了,我就知道你沒有死!”
晉知抬起我的臉,輕輕地吻了我一下,笑著說道:“早是相思腸欲斷,忍教頻夢見。傻丫頭,我出差這麼久,天天想著你,每個晚上都夢到你呢,你竟敢咒我死!”
我開心地笑著:“你不是說忙完這段我們就結婚嗎,以後天天見著我,只怕你又要煩我了。”
晉知笑著點頭。忽然一陣風吹來,晉知竟像樹葉一樣被風吹得飄了起來。
我叫著上前抓他,沒有抓住,他留戀地看著我,卻無能為力,就這樣越飄越遠,越飄越遠……
“晉知……”我明白了,晉知是當真不在了。
“你為何要離我而去?”我掩面而泣,淚如泉湧。
我竟然夢到了晉知!晉知是我相戀了五年的男友,是一名攝影記者,他的全名是麥晉知,在我來到這裡的四個月前,出差南方某鎮,不幸遭遇泥石流,從此消失!
四年了,四年裡我從未想到過晉知,即使他真的沒有死,在那個世界來說,我卻是死了!
我甩甩頭,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沒有人能回到自己的過去,將一切從頭來過。像我這樣重生,也不過是代替別人重生而已!
起床!束連成那裡估計也想回天京了,有些事情得早點作好準備。
“無顏!”我才叫了一聲,無顏已從窗外跳了進來。
“你不會是睡在大樹上吧,怎麼不走門?”我問道。
“窗戶開著!走窗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