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輕紗製得甚是奇巧,她對著銅鏡照去,自己的面目已然掩藏在紗後,旁人是看不清楚了,但卻不防礙她看外面,一切皆是清晰無比,怪不得沙漠中的婦女都會在頭上蒙上這麼一層,原來既可以擋風沙,又不影響視覺。
她把斗笠拿在手中,走了出來,一出巷子就見到幾個惡霸在紅雲面前轉悠,紅雲煩躁地原地踏著步,後蹄微揚,隨時準備著給人迎頭一擊。彌爾漢老爹被那些人推倒在地,見她回來,不住地給她使眼色。
易凝雪微皺著眉頭,眨眼間的功夫就上前扶起了彌爾漢老爹。
“誰欺負你了,老大爺?”她問道。
彌爾漢看了看那群人,嚥了口口水,沒敢吭氣,卻壯著膽子小聲勸道:“姑娘,快走吧,這鎮上不太平!”
易凝雪朝他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向紅雲走去,那幾人向她走來,目光垂涎,明顯不懷好意。她手中的馬鞭忽然揚起,只一下,鞭子從七人臉上劃過,快如閃電,整整齊齊地在每個人臉上留下一道血紅。
“是誰推了那位老大爺?”她問道。沒人說話,易凝雪見狀,輕笑出聲:“原來是七個啞巴!”七人怒瞪著他,相互遞了個眼色,摩拳擦掌就要上前圍攻,忽然眼前一花,面前已無人影。原來易凝雪躍過面前七人,穩穩地落在了火雲的背上。
領頭的惡人想要招呼兄弟們攔住她,一開口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饒是他身經百戰,此時也不由得心頭惶恐,這小妞是不是使了什麼妖法?也未見她動,怎麼自己真如她所說,成了啞巴。見老大手摸著嗓子不出聲,神色不定,眼神古怪地看著那姑娘,另外幾個亦圍了上來開口問話,不曾想他們全都一樣,一開口就發覺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易凝雪拍馬便走,那七人知除了她無人做得手腳,這會子顧不得了,跑上前去跪在馬前,頭磕得咚咚作響。
路邊擺攤的人群全部圍攏在一處竊竊私語,見這幾個平時欺良霸善之人如此形狀,臉上均是興奮莫名。這回兒連彌爾漢老爹都迷惑了,或許這姑娘當真是神仙!
“你做過什麼壞事?”易凝雪停了馬,用馬鞭指著其中一人問道。
“我……”那人一愣,她就這麼一指,自己居然就能說話了?四周人的話他也聽見不少,這下也相信面前的女子不是凡人,再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反平日裡欺負鄉鄰,在掖亭鎮作惡的事說了一遍。
“姑娘饒命啊!我們平日裡雖壞事做得不少,但從未害過人命,還請姑娘饒了我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其他六人還說不得話,見易凝雪看向他們,連連點頭,有一個掏出身上搶來的銀子,幾步走到彌爾漢老爹跟前,放到他的手中。
易凝雪待那人迴轉,手指向他們說道:“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以後若是再作惡,可別怪我手下無情!人在做,天在看,可別以為你們能瞞過了!”
“是是是!”七人同聲說罷,面面相覷。今日可是遇到高人了,她就指尖這麼一點,幾個人又能說話了,這下幾人更不敢造次,見易凝雪揮手,立馬頭也不回地逃竄而去。
她一夾馬腹,向著晚霞飛奔而去,掖亭鎮的人們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很久很久,不能回神。
易凝雪戴上了斗笠,決定先去漠爾比草原探望一下舅舅一家,舅舅家有四個孩子,大的兩個兒子凌樂和凌俊都是自己的師兄,五年前學成後離開了古意門,小的兩個凌晨和凌曦是雙生子,舅母捨不得他們離開,一直在家中,由舅舅親自教授武藝。因為家中沒有女兒,舅舅舅母對易凝雪甚時疼愛。
易凝雪弄不明白她家的這些親戚關係,她有一個舅舅,兩個表舅舅,兩個阿姨,可是他們與孃親都不同姓,還有一個姑姑更是奇怪,不僅與父親不同姓,還是地地道道的伽勒人。當她大一點明白了他們或許是父母的結拜兄妹時,孃親卻又告訴她舅舅是親舅舅,又把她給搞糊塗了。孃親說,只要記得他們是自己的親人,何必管姓什麼呢。
向東行了半日,易凝雪來到狼山,站在某中的一處山峰上,她向下望去,南面就是旗臺鎮,往西北則是鐵勒的地界。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口哨聲,易凝雪雖說很少出山,但從小跟著父母行走江湖,知道得不少,一聽她就明白這是響馬在集合陣伍。她心中熱血頓生,俯耳對火雲低語道:“好馬兒,生意又找上門來了,今兒我也效法爹爹和孃親,做一回隱俠!”
她放下斗笠上的面紗,騎著火雲飛奔下山,向著響馬去集之地而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軟劍,直取響馬頭子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