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壞了。”
“……他真的直接拒婚?”
“是啊。”九九神色自若,“悅悅跟我說,那羅家嫡小姐想嫁得不得了,一聽說古二少爺拒絕長輩安排,還氣勢洶洶的帶著府中下人問到古府裡,說是要去教訓狐媚了丈夫的狐狸精呢。”
“二少爺自己就是隻狐狸了,她要去逮哪個迷惑丈夫的妖精?”春亦尋笑了起來。
閣裡知曉秋舞吟與古家二少爺的往來細節的姐妹們,聽見這訊息,都不免抿嘴一笑。要說自家的秋舞吟有本事迷惑古家二少爺,這樣長自己威風的厚臉皮話,還真是說不出口。
九九也笑了,“但這麼一件事實,羅家嫡小姐卻一點也不知道啊。”
世人都以為是手段妖嬈的青樓女子迷惑了古家二少爺,才讓二少爺又是拒婚,又是反抗家中長輩,甚至不惜放言要與青樓女子私奔。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將青樓女迷得神魂顛倒的是古二少爺,對羅家嫡小姐不屑一顧,又興致勃勃的策劃離家大計,甚至毫不在意的將離家意圖透露給族裡長輩知道的,也全都是古二少爺的主意。
“秋舞姑娘太冤枉了,平白便背了狐媚的黑鍋。”九九笑盈盈的,“不過既然古二少爺這樣胸有成竹,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讓秋舞姑娘受委屈的。”
春亦尋幾乎要翻個白眼,“誰那麼沒眼色,敢去動那狐狸少爺叼在嘴裡的獵物?我敢跟你打賭,秋舞的出閣費用,一定是金釵姐妹之中最合理的。”
九九抿著嘴笑,“主子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在說,閣主把其他金釵姑娘的出閣費抬高得讓人傾家蕩產呢?”
“我可不敢。”春亦尋吐著舌,縮了縮脖子。
一碗甜粥喂得見底,九九放下湯匙,又轉頭去看看天色,自語道:“雨好像真的不會停了。”
“是啊,再這樣子下下去,我都要長黴發毛了……”
“悅悅說,雨蝶姑娘約了古二少爺在紅花酒肆,說是要向二少爺討教一番,因為閣主遲遲不肯鬆口讓雨蝶姑娘嫁給蓿大人。”九九回頭,看著茫然的春亦尋,“秋舞姑娘和悅悅也會去。”
“真好,可以出去逛逛呢……”春亦尋呆望窗外,嘆了口氣。
九九瞪著她那副委靡樣子,也差點跟著嘆氣,“悅悅還說,二少爺應邀前往,又難得的問候了一聲:‘春尋姑娘是不是也來散個心?’這樣貼心的話哪……”
“我要去!”
不過眨眼之間,春亦尋已經跳下床來,滿屋子的開始轉著,哪裡還有一星半點的無聊模樣,九九好氣又好笑,將空碗放在几上,也跟過去梳妝更衣。
她們乘軟轎出去。
原本九九堅持自己的侍女身份,要撐傘走在轎旁的,但春亦尋不由分說,以一種擄走幼童的人口販子氣勢,將九九一把塞進轎裡,自己隨後坐了進去,跟著一旁的抬轎漢子極有默契,也不給九九逃跑的空隙時間,立刻起轎。
剛抬起身的九九又摔回去,剛好讓春亦尋接個正著。
“……沒有主子樣!”九九恨聲責備。
“哎喲,我們是姐妹嘛,哪裡是主僕。”她噗哧一笑。
春亦尋養了這麼一段日子,比起整日擔心受怕的九九,她更多了飽滿精神,不只將九九抱在膝上,還將下巴擱在肩窩,一邊若無其事的吐出這樣一句反駁。
九九氣極,偏偏又讓她哄得歡欣,臉上精彩了,只能扭過頭去,不讓春亦尋有偷看的機會。
一路輕搖慢晃。
春亦尋在轎裡掀起窗簾一角,窺視著轎外景色,九九坐在她膝上,昏昏欲睡。
抬轎漢子保持穩定速度,從人群中越過。
一邊低聲向轎裡的春亦尋報訊:“雨蝶姑娘在前方不遠。”“我等與雨蝶姑娘並行。”“雨蝶姑娘展顏一笑以示招呼。”“我等已越過雨蝶姑娘。”
春亦尋哼地一笑,邪惡無比的下了指示:“去,擄了她家暮靄入轎,再全速往紅花酒肆。就讓她兩條腿追不著!”
抬轎漢子自此刻起深深體會到“沉默是金”的道理。
前後四人步調一致起身,潛行,逼近,與菊雨蝶打一照面,右列轎伕向菊雨蝶身後護衛打出“金釵姑娘太無聊”的手勢,左列轎伕同時刻出手擄走暮靄,甩入轎中,轎內傳來驚呼的聲音——
然後抬轎漢子步調一致繞過菊雨蝶與其身後護衛,在旋過一圈之後,回到前往紅花酒肆的應行路道,四人往目標奔去的速度更快了。
春亦尋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