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到,鼎裂。
但楊行密在這一剎間,己緩了一日氣,調整好了身形。
鳳舞箭不二箭射到,遂從容以避。
然後第三箭,第四箭……
鳳舞九箭其厲害之處,就是刀箭皆算準了楊行密每一路去勢,而加以封鎖阻截,頓時將權魔與楊行密的距離拉得遠開。
但楊行密自負腳下敏捷,仍能追躡得上,剛一展動身形,尚讓卻倏地單手一橫,攔在前面,截然道:
“師弟,狗狗己沒有作用,由他們帶走吧!”
楊行密銳目一盛,神情堅定的望著尚讓,顯是仍不肯罷休。
花賤與之相處甚遠,知其性格貫徹始終,永不言棄,遂亦上前勸道:
“密,你有傷在身,還是聽大師兄話,算了吧!”
尚讓卻忽然慢慢的吐出一句:
“我絕不是叫他就此放棄。我是說,我己絕對信心,找出呂洞賓!”
楊行密與花賤頓時一驚,各自輕“哦”一聲,望定尚讓。
尚讓目光掃視,各路人眾已四散掠去,只有兩個人。
老樵夫與小女孩。
老樵夫已拉著子女孩的手道:
“小敏,咱們走吧!”
小女孩朝花賤揚揚於手道:
“姐姐,再見!”
這時尚讓摹然騰空而起,急掠到老樵夭頭頂,喝道:
“老伯,請留步!”
閃電般伸手一抓,扣住老樵夫頂門,猛力向上一扯,竟拉出一張精緻的**。
老樵夫臉上亦霍然一變。
變得滿臉瘡濃,醜惡無比。
正是貨真價實的——
呂洞賓!
尚讓身形落地,便即拱手為禮,道:
“前輩,請恕得罪,家師有命,還請前輩隨晚輩往金甲軍去一趟。”
呂洞賓淡然不驚道:
“人說尚讓計謀過人,機智慎密,果然名不虛傳!”
尚讓謙遜道:“前輩過獎了!前輩的喬飾其實毫無破綻可尋,只是小孩不憧掩藏,晚輩只是從她對狗狗的關心態度而僥倖猜破!”
小女孩小敏身形一縮,己悻然的躲在呂洞賓身後。
尚讓微笑道:
“家師己找了前輩四年,前輩是避無可避了!”
呂洞賓嘆了一口氣,無奈道:
“唉,天命難違,我躲也躲得厭了,就隨你回去吧!”
楊行密繼續追蹤。
那神秘高手雖然退走時,沒留下一點痕跡,但從落葉斷枝的分佈形勢,楊行密仍可辨出對方的逃遁方向。
但忽然有一隻手輕輕的按住了他的肩膊。背後一個同樣輕柔的聲音道:
“三師弟,你受傷了。”
楊行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花賤。
他的心立即沉了下去。只聽花賤道:
“我身上有金陀聖藥,你先服下吧。”
她把藥伸到楊行密面前,才發現楊行密己閉上眼,用一種異常低沉的聲調道:
“大嫂,我有事要辦,你與大師兄先押呂洞賓上路,我稍後自會會合你們。”
花賤一怔,旋即道:
“你是不是要找那個腿法高手,不要啊,他武功奇高,況且不知是否跟鳳舞與快意五子一路,咱們還是先稟明師尊,再作打算吧!”
楊行密卻仿如未聞,長身一起,己自顧而去。
花賤望著他愈來愈遠的身影,心中摹然有一種感覺。
他……
是不是故意在逃避我?
終於,過了小橋,楊行密才發現了腳印。
一路下去,印痕竟愈來愈深,而且泥裡還帶著血腥味。
一一他也受了傷,必定走不遠。
楊行密長於荒野,自小便被楊人工強迫茹毛飲血,因而對血就產生了一種近手原始的敏銳觸覺。
這種觸覺告訴他,血跡的盡頭就是一艘烏逢小船。
烏蓬小船就停在小河邊。
楊行密全身高度戒備,疾仲向艙門。
但“碰”的一聲,突發攻出的地方不是艙門,而蓬帳。
蓬帳緊穿,首先射出的也不是人,只一杆桅。
紅櫻槍。
槍到人到。
楊行密料敵在先,身子一晃,搶尖險險自頸旁擦過,櫻穗也撲在頰邊。
但同時間,他的腿影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