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測的崖底安穩接著兩條軀體,這人武功之高,簡直令世人咋舌!
這名操琴漢子身披墨黑素衣,雙目精光內斂,神情雖然平和,卻帶半分落寞……
他為何落寞?
早於八年之前,他已放棄一切,更放棄了自己那顆萬丈雄心!
到了今時今日,他不求勝,也不求敗。
他只求能平平凡凡、寧寧靜靜地度過餘生!
可惜,為何江湖人總不給他半點寧靜?甚至亦不給曾追隨他的人半點寧靜?
一念及此,黑衣漢子的琴音益趨低沉,低沉得就像是聲聲嘆息……
但是,在這些低沉的琴音當中,似乎飄忽著一股柔和的內力,輕緩的、溫柔的滲進狂虎的耳內,再廣散於他的五臟六腑、全身百脈……
過了良久良久,琴音逐漸沉不可聞,終於曲盡,狂虎亦於昏沉中悠悠的甦醒過來。
他半張倦眼,瞟了倒臥身畔的溫婉一眼,又瞧了瞧那名黑衣漢子,臉上並無驚詫之色,只有戚然。
他斷續地道∶
“你……早已……借死……退……隱,本……不該……來……”
黑衣漢子苦苦一笑,嘆道∶
“你也本不該匿居於此,你本應隨我退隱而去……”
狂虎悽然道∶
“可……是,這裡……是最接近……她的……地方……”
黑衣漢子道∶
“他死了。”
狂虎搖頭,輕輕地抱著溫婉的屍體,道∶
“那……我更……要……留在……這裡陪……她,這是她……的畢生……心……願……”
他說著一望黑衣漢子,目光比真金還要堅固∶
“你……還是……回……去……吧”黑衣漢子凝視著他,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忽地仰天深深倒抽一口氣,隨著緩緩站起,對狂虎道∶
“也許……你是對的。外面的世界並不適合你,許多時候,人比禽獸更差。”
他步至洞口,卻仍依依回望,道∶
“這裡,才是你的世界。”
他終於黯然離去。
狂虎只是看著懷中溫婉,看著她那張堅定的笑靨,痴痴地沉吟。
“婉,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多麼希望……再見你……這張笑臉,但……
每次……都不敢……回來,今天我倆……又可……再在……一……起……了……“
溫婉的臉依舊保持著死前那絲心滿意足的笑意,似在向狂虎輕輕傾訴,倘若此情不變,那管它世道滄桑變化,那管是生是死……
是的!生命苦短……
他和她,歷劫重重苦難,到了最後最後,終於又可如當年一般緊緊依偎在一起了。
但願她這絲痴心的笑意可以永遠凝聚臉上。
但願這一刻永遠也不要過去。
但願可以天長地久。
這才是真正的
生死,
相許。
狂虎一臉虔誠面向黑衣漢子黑衣漢子說道∶我叫耶律阿保機,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我為你改了名字,鬼虎,從今天開始狂虎已經死亡,鬼虎剛剛誕生。”
狂虎說道,“謝謝師父賜名,謝謝主人賜名,從今天開始我就叫鬼虎。”
耶律阿保機說道,“福也是禍,禍也是福,說不定這是個好事。”
鬼虎(狂虎)說道,“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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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首
明天,是一個無法預測的謎。
錢柳的生命中當然仍有明天,而且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轉眼之間,他已經十三歲了。
十三歲的他,到底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是否,他已變為另一個人?
還是和以往一般。
依然故我?
天山,高聳入柳,乃人肉城一帶群山之首,此處正孕育著一個威震武林的一代大幫!此天山是在泰山之旁,不過比泰山更高更大,遍植柳樹,大柳入雲。
“金甲軍”,其總壇正是設於此天山之巔,壇舍倚山而建,雄偉巍峨,氣象萬千,令人歎為觀止。
在近五、六年間,這個如旋風般崛起的幫會,已攻佔了武林中不少大寨小幫,就連十大名門正派其中之五的玄天、落暮、蒼鷹、風月、靈鶴亦歸順麾下,餘下的五大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