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硯喬看著她安靜中略帶羞澀的笑臉,心中的那股熱漲感愈發難以剋制。
“我也不喜歡甜食。”他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給我吃一顆行麼?”
祁舒童輕輕的“啊”了一聲,有些無措:“廚房應該還有熱的,這碗我吃過……”
“沒關係。”他坐在她的身邊,聲音低啞,幾近耳語。
祁舒童臉頰發燙,只好用勺子舀了一顆,小心的送到他的口中。
“小心燙……”她下意識的叮囑了一句。
確實挺燙,湯圓一入口,唐硯喬就微微蹙了一下眉,尤其嚥下去後,熱度就充斥了整個胃,好像連心尖都開始發燙。
“還要嗎?”祁舒童猶豫了一下,問道。
唐硯喬輕笑了一聲:“不要了。你喜歡嗎?”
“嗯。”祁舒童輕輕點了一下頭,“以前過年的時候,媽媽都會做給我吃。媽媽會買材料自己做,不是去買那種速凍的。非常好吃。”
唐硯喬卻敏銳的抓住了一個詞:“過年才能吃到?”
“對呀,過年還有餃子。”她抿嘴笑了,“我小的時候還想過,等長大了以後就在路邊擺個小攤子,專門賣這些熱食。那樣自己就能天天吃到了。後來還想過開糖果鋪,開超市……那個時候很好笑。”
唐硯喬忽然覺得心中有些發堵。
他一直知道她從小的生活條件很艱苦,但是在他的意識裡,就算再窮也不可能沒飯吃……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還有人會因為一碗湯圓還盼著過年……那些,不都是貧困山區才會發生的事麼?
不知不覺,他已經把這個女人輕輕的攬在了懷裡,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後來呢?現在……這些還是你的夢想嗎?”
“這些想法都是幾歲的時候才有的……再後來,就想著好好學習,以後能找個好工作,可以養活媽媽。”祁舒童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有些難堪,“呃……不說了,反正都是以前的一些想法,很沒有意思的……”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那些經歷,對這個男人來說應該很無趣的吧?也許在他看來,連吃一碗湯圓都要計較是一件很矯情的事。
心疼(二更)
她跟他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唐硯喬大概永遠都沒法理解她因為一碗湯圓而雀躍的心情,而她也不可能懂得他所承受的那些壓力。
祁舒童不知道剛剛他為什麼會那麼耐心和溫柔……確切的說,這段時間他對自己都非常非常的溫柔,好到讓她情不自禁的心生貪戀。可晚上自己無意中從他的臉上捕捉到的那一抹悲傷卻讓她驚醒,此時此刻,她更是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和他的差距。
別說唐硯喬根本不可能對她有什麼別的感情,哪怕是真的……他們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地位、經歷、觀念的差異,扼殺了所有的可能性。
想到這裡,祁舒童微微低頭,手裡的那碗湯圓還在冒著熱氣,可是她已經沒有了胃口。
“誰說沒有意思的?”唐硯喬卻忽然笑了一聲,從後面抱住她,“我覺得很有意思,我想聽。”
祁舒童怔了怔,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些發熱。
“呃……其實也沒有別的了……我覺得我小時候還算幸運的,至少不至於吃不飽肚子,而且也不需要幹太多家務。”她笑了一下,“我那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爸……養父,不要總是打我……”
“他經常打你?”唐硯喬好像沒意識到她的不自然。
“嗯……打的很厲害……”祁舒童苦笑了一聲,“他責怪媽媽,說她不能生,還抱養回來一個賠錢貨……但是媽媽對我很好,每次他要打我,媽媽都會攔著……後來媽媽出了車禍,我才……”
她忽然說不下去了。
縱然已經過了很多年,她依然記得那個時候的絕望,好像天都塌了一樣。對媽媽的擔心,對未來的恐慌,讓彼時年僅十五歲的她幾乎沒法承受。
“所以我很感謝你……”祁舒童生怕自己哭出來,那樣太丟臉了。只能生硬的轉了話題,“無論是因為什麼……我很高興我自己長了這樣一張臉……”
“別說了!”唐硯喬忽然低聲打斷了她的話,呼吸也變得沉重,“我說過,不是這個原因……”
縱然他不願意承認,可是,他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對她的需要,絕不是因為她長的像夏以涼。
他很清楚懷裡的這個女人是誰,她長了一張怎樣的面孔,又有著什麼樣的性情。
祁舒童不知道他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