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事,是很複雜的,這些年,你責怪陛下,要是夫人醒來,定然會難過。”
司洛卻並不接他這話,問道:“你最近有去楓城嗎?”
木佳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勸司洛,司洛都是死腦筋,他認定是皇帝陛下保護不了洺加夫人才讓他進入了沉眠狀態,而且認定是奧斯帝國和安薩帝國把洺加逼入了絕境,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願意回楓城去住,這實在讓木佳擔心,但他又拿司洛沒辦法。
他說:“還是神聖節時去過楓城,也去探望過夫人一次。只是遠遠看了夫人一眼。”
他說著,神色就暗淡下來,“也不知道夫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
司洛在原家住了一晚,這裡有他的臥室,也是他的家,原澤現在在白鷺洲躍遷空間站上駐守,很少回家,家裡大多數時候只有木佳和艾格。
司洛第二天早上去了蘆城楓葉大酒店同老師和同學匯合,又商量了一些戰術,準備第三天早上進楓城接受皇帝陛下的接見。
安娜貝爾知道司洛的皇子身份,進宮時,她小聲問司洛:“聽說你畢業典禮後要去柏章洲,是嗎?”
司洛看了她一眼,“問這個做什麼?”
安娜貝爾道:“我也要去。”
司洛:“為什麼?”
安娜貝爾道:“我家裡希望我能護衛你。”
司洛挑了一下眉:“我需要嗎?”
安娜貝爾:“僅靠一個人,可不能征服宇宙。”
司洛多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劉易斯以為這次也會像之前幾次一樣,皇帝陛下心血來潮,想看這些畢業生的實戰團隊比賽,但這次皇帝陛下完全沒有這個興致。
他為每個學生頒發了榮譽獎章,並鼓勵他們要保持勇敢和堅韌,為護衛國家盡力。
這個過程非常簡單,卡爾文·班伯和安娜貝爾·克萊爾從斯特芬尼宮出來後,卡爾文突然問道:“司洛·阿克曼去了哪裡?人怎麼不見了?”
安娜貝爾也不知道司洛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不過她睜著眼說瞎話,“他先走了。”
劉易斯對司洛的無組織無紀律非常惱火,說:“總是轉眼就不見了。”
安娜貝爾說:“這是他的請假申請,他會自己按時回學校。”
居月湖底無名宮裡,一個透明的omega沉眠艙放在後殿的側殿裡,殿中養著數十種月光花,月光花的瑩瑩光芒和大殿頂部的阿肯寶石的光芒交相輝映,沉眠艙在一個半球形的大能量罩裡,能量罩裡又有不少儀器拱衛著中間的沉眠艙。
沉眠艙裡躺著一位黑髮白膚的男性omega,他的神態安詳,肌膚上還帶著淺淡的紅暈,好像只是一場淺眠,馬上就會醒過來。
但他已經在這裡睡了十四年了,不知道還將睡多久。
司洛的手放在能量罩外的驗證開關處,能量罩上出現了一個缺口,他走了進去,慢慢走到沉眠艙的跟前,他伸手沿著沉眠艙的外罩虛虛地摸了摸裡面的人的面頰,就這麼看了很久,他才說道:“母父,我畢業了。我一月後就要去柏章洲,我們以前在那裡住過,我還記得。你還記得嗎?”
睡著的人當然不會回答他,他也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一會兒,大殿的門開啟了,一個氣息強大的alpha走了進來,他對站在沉眠艙邊的司洛道:“要是不是畢業覲見,你是不是一直不會回來見朕。”
司洛回過頭看向了他,皇帝陛下在司洛的眼裡,這麼多年來並沒有變化,只是,他的眼神越發深沉,自從洺加沉眠後,他也幾乎再沒有笑過,司洛不想理他,他俯下身親了一下沉眠艙,轉身就走。
普魯斯叫住他:“你要和朕鬧到哪一天?既然已經畢業了,朕想為你舉行繼承權授予大典。”
司洛停下腳步,看著他,說道:“我不需要。”
普魯斯道:“你想拋棄作為布里卡尼亞家族子孫的責任嗎?”
司洛說:“我知道我是俘虜的兒子,母父也正是因為他是俘虜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你因此護不住你的omega。這個國家也因為這個原因而不願意接受母父和我。我從不需要他們的接受和認同,我的存在,也不需要他們的接受和認同。這個繼承權,對於我,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不需要。這個國家也不配。”
他深邃的眼眸盯著普魯斯,他長得那麼像洺加,但眼睛卻像普魯斯。
普魯斯因為他這話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說:“但洺加希望你能擁有繼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