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的問題瞬地躍入腦海裡,紛雜、亂章,亂得他的理智盡失。
很久很久,久到他連時間過去多長都沒有概念,他只能看著她、望著她,發不出半點聲響。
他們才十九歲,年輕的他們可以提供孩子什麼樣的生活與教養?
他會不會長成另一個渴望父母專注疼愛的杜岢易或姚子夜?如果十九歲的他們沒有共同未來,孩子該怎麼辦?他能為了孩子而綁住子夜一生,像父母親為他做的那樣?
“你想留下他嗎?”
終於他開口了,卻丟出一個無情的問題,像冰水,狠狠地往她頭上澆,凍得她嘴唇發紫,這回,她連微笑都擠不出來。
“我想聽聽你的說法。”她壓壓腹部,把滿腹委屈壓抑隱藏,刻意讓聲調淡漠得一如平常。
他能有什麼說法?他想要孩子啊,那是一個生命、是他的骨血,他怎麼可能不要?
問題是,他哪有資格要他。
杜岢易背過身,緊握的拳頭像在抗議什麼似的。只是背影,姚子夜已經看見他的憤怒。
在生氣她嗎?氣她沒做好保護措施,還是懊悔不該帶那瓶紅酒,讓那個旅行放縱過度?好吧,錯都算在她頭上,她可以拒絕他的,是貪心惹禍,那一刻,她真的不想只做他的朋友。
岢易揹著她,沒發現她也很軟弱、很恐慌,她的篤定和驕傲都是假的,他不知道她多想靠上他的背,從身後圈起他的腰,哭著說:“我真的好害怕。”
但是,他與丫頭的親暱讓她卻步,他的憤怒讓她不自覺後退,她想,他肯定很恨她。
女人真是禍水,國二有個女生用跳樓來逼出他的罪惡感,高三又有個女生用孩子的命來迫害他。他怎麼可能不恨?
全是她的錯,明知道他和丫頭才是一對,偏要加入中間,終是嚐到苦果了吧,若是不放縱、若是謹守份際,他還會當她是好朋友,現在呢……通通毀了,老話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愛上他,是天大地大的錯,偏她還要寫出那封毫無自尊的信,偏她還要任慾望無止境蔓延,偏是還要為他,賭上未來四年……
姚子夜,你不值得同情!
終於,他回過頭,捏緊的拳頭放鬆了,大手搭在她肩上,他的手是冰的,帶著些微溼氣,他的臉嚴肅得讓她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