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攥住自己的劍柄,看了一眼演武場,使勁哼了一聲走到一處遠離眾人的地方打坐調息起來。
不論如何,自己一定得為丹若贏回缺月露,最好再贏些桃花養顏丹來。他的丹若小姑娘這次大突破之後,大概就要變成漂亮的花妖大姑娘了。
當谷甘夙站在第六個對手面前時,這一天已經過去了大半。這時易安山上倦鳥已回,暮色瀰漫。
站在臺上的谷甘夙拿劍的手有些抖。他的運氣極差,前面遇到的五個人中竟有三個都是築基初期即將突破,其他兩個一個是剛剛築基的內門弟子與剛剛成為內門弟子的煉氣九層。這樣不是苦戰就是磨時間的對手,讓經歷了這場車輪戰的谷甘夙極為疲累。
所幸這六個對手,沒有一個是賀安。不然賀安認真起來,谷甘夙若想打贏這十五人中的六人,難度就要更大了。
谷甘夙握緊了手中的破劍,咬緊牙關強忍住了祭出三昧真火迅速結束比賽的念頭。前面這五場比試,他甚至連道法與符籙都沒有用。而這最為艱難的第六場,他也是這樣決定的。
對於谷甘夙來說,茅山道法與符籙幾乎是刻在他的骨血中的。但茅山道法是有侷限性的,法決太長註定了不能一直使用,只能當做出其不意的必殺技。而谷甘夙現在要做的,就要盡己所能的熟練的在戰鬥中使用這個世界的仙法與劍法。
而透過之前的幾場對戰,谷甘夙還發現了一件不太妙的事。
他對於火屬性的控制似乎在昨日的突破之後變得不那麼好了。最早讓他注意到這件事的便是睡覺時不知不覺燒掉的半邊床,萬幸的是賀安毫髮無損。但就算是在他剛剛掌握了三昧真火的時候,也只是不小心燒掉了賀家的桃林,從未在睡夢中就燒掉自己的床。
之前的幾戰後,就更讓谷甘夙確定了這件事。
經過了長時間的靈力釋放,谷甘夙體內靈力越來越少,但放出的炎咒與火焰卻越來越強,強到他幾乎控制不住。
第六個對手,同樣是即將突破築基初期。
谷甘夙幾乎要為自己的運氣哀嘆了。他抱劍一禮,隨後右手執劍,左手高舉,拇指扣著三四指,食指與中指並指為刃。他深吸了一口氣,高舉的左手指尖上迸發出灼熱的火苗。
他擺好了劍勢拉開了陣勢,將自己想象成一個武俠小說中的劍客,在寂寞中只求一勝的劍客。谷甘夙微微偏了偏頭,看向演武場下。賀安正站在臺下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谷甘夙突然覺得,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自己無能為力的桃林。但只這一瞬,他就看見賀安眉頭微皺。他還看著自己,要越來越強,才能保護著他,讓他能一直看著自己。
賀安大概……又覺得自己在透過他看別人吧?
指尖的火焰似乎更加不受控制了些,因著一輪輪的比鬥心中的焦躁也更甚方才。只是在這焦躁越湧越烈之時心頭卻又流過一抹涼意,稍稍減淡他心中的煩悶。谷甘夙甩了甩頭,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此時終於明白齊霖為何要為自己體內留下一道親水之力。
隨性所欲的,是獸,而不是妖。
剋制著自己指尖越湧越烈的火焰,谷甘夙衝上前去開始了強攻。
快點結束這一戰,快點拿到小福地的准入證,快點去跟賀安解釋一下,快點,快點!
谷甘夙清嘯一聲,身形飄忽如幻影,忽左忽右的進攻著面前的師弟。他的攻勢急猛,狂攻猛打之下讓一個修為與他差不多的小修士幾乎無力還手。
論起打架比斗的經驗,畢竟還是小時候打架、成妖后打人的谷甘夙要更勝一籌。
看到這一陣即將要結束,谷甘夙的心中也是一陣放鬆。他輕輕嘆了口氣,準備將手中的火焰吸納回來。那火焰不過凡火,但也比一般人的炎咒要炙熱許多,他也不怎麼用,只是震懾般的將那個師弟的衣袍燎出幾個大洞。
這六場比鬥,就算谷甘夙心中鬥意如何兇猛,他也不過點到為止。
卻不想意外突然——
對面不過十四五歲的小修士看著谷甘夙逼近,心中不甘,下意識便也有樣學樣的使了個炎咒。那小修士本也是火木雙靈根的好資質,說起來兩個靈根木能生火,比谷甘夙表面上的金火靈根更勝一籌,但他極愛劍法,整場只靠御劍並沒使出火屬性的法決。直到看著比鬥將完,便也想著燎燎對方袍角玩。
卻不想這一玩火,竟是差點害了自己的小命。
本想剛快結束才逼近少年的谷甘夙,在看到對方手中的火焰時一瞬間再收不住心中的焦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