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這話很對召媱的脾氣,可惜召媱從無收徒的心思,更不想與朝廷大將的女兒扯上太多關係。她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
凌澄雖猜到她大概不會立即答應,卻未想到她拒絕得如此乾脆,稍一愣,旋即走上前兩步,彎下雙膝,毅然決然地跪在了召媱的面前:“只要你願意收我為徒,教我武功,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召媱並不因她的舉動而有絲毫心軟:“我聽說蘇英教過你一些武功?只要找到了她,你不是還能跟她學嗎?”
凌澄跪是繼續跪著,腰桿始終挺得筆直,彷彿一株正在成長之中的翠竹,尚顯稚嫩的語音裡透著玉石般的堅定:“我只學了一年多,蘇姨說我連武學的門也未摸到,其實什麼都不會。你的武功既然那麼高,我唯有跟你學武,才有機會在最短時間內成為絕頂高手。”
“成為絕頂高手做什麼?”
“報仇。”
“找誰報仇?”
“當然是陷害我阿父的人。”
“那皇帝呢?”
凌澄一愣,頓感茫然失措,自禍事發生以後,這個問題她在這段時間其實從未想過——或許是無暇細想,又或許是不敢細想,然而此時此刻召媱既主動提起此事,凌澄無法再回避,亦不可能再回避,張開口,“阿翁”兩個字在喉邊,卻是無論如何都再叫不出聲,喃喃道:“他……他……他是以為我阿父造反,所以才會……”
召媱哂然一笑:“當今天子歷經數次政變方登基為帝,到如今坐上龍椅已有三十餘年,無一日不緊緊將權柄握在手中,說現在的他是明君也好昏君也罷,但絕不會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之君。你——”
說到此處,她稍稍頓了頓。
只因她已發現,她每多說一個字,凌澄的臉色便更白一分,原本挺直如松竹的背脊似被抽走所有力氣,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撐在地面的左手微微有些發抖。
召媱神色不變,冷靜如常,只瞧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將方才問題再問一遍:“待你學成了絕世武藝,你要找誰報仇,如何報仇?”
一語畢,召媱沒有聽見答案。
只聽見哭聲。
凌澄生性倔強,除聽聞父親死訊的那一刻,她流了幾滴眼淚,從此以後,哪怕她親眼見到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她都再沒有哭過。
不是不哀傷,不是不悲痛,然而強烈的壓倒所有的恨意彷彿一把大火迅速蔓延開來,燒得她的心一片荒蕪,也燒乾淨了她的眼淚。直到這一瞬間,她終於低下頭,左手猶撐著地面,斷了線的淚珠一滴滴落在草叢中,忍不住痛哭出聲。
“等你考慮好了,再來談拜師的事吧。”召媱冷眼瞧她哭了一會兒,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只聽一聲:
“我考慮好了!”
召媱停步回首。
跪在地上的女童即刻起身,卻因動作太急太猛,牽動體內未愈的傷勢,忽覺胸口一疼,腳步不禁一個踉蹌,她連忙穩住身形,再次走到召媱的面前,聲音哽咽但決絕:“我要查清真相,我一定會查清這件事的真相,無論害死我父母的都有誰,我發誓,絕不放過任何一人。”
話落,她咬著牙,緊皺著眉頭,不由得低眸看了看自己的右臂。
自她醒來以後,她殘缺的右臂始終隱隱作痛,起初還能忍受,這會兒不知為何那股疼痛感越來越強烈。
召媱神色漸漸凝重,注視她良久,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