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謝緣覺這才曉得,原來那病人名喚彭烈,是一名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前不久,因他闖入一名高官家中行兇,惹怒朝廷,釋出懸賞通緝令,要捉拿他歸案。
恰巧凌歲寒在前往長安途中看到這張通緝令,遂管上了此事。
而剛剛彭烈突然動手,正是因為他見凌歲寒與謝緣覺的對話到了關鍵處,只怕一旦謝緣覺曉得了自己的身份,不會再幫自己。自己內傷沉重,絕對打不過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神秘刀客,就算施展輕功也跑不遠。因此他腦子轉了幾轉,決定趁著她們僵持的工夫,將那兩名百姓挾持為人質。
哪料到他這一出手,反倒促成凌謝二人的初次合作。
絕望的情緒在此刻籠罩住他,他只道自己現在是俎上魚肉,再不可能有誰來救自己。
凌歲寒亦如此認為。
既然謝緣覺已知曉真相,她們之間的誤會就算是解除了。“多謝你幫我制住他。”她現在甚至願意對她釋放善意,笑了一笑道,“我先帶他走了。隔壁屋裡還躺了一名女子,便是被彭烈所傷,這會兒應該還在昏迷之中,你給治治吧。”
言罷,就要轉身。
謝緣覺道:“請等一等。”
凌歲寒回首:“你還有事?”
謝緣覺道:“你現在不能帶他走。”
凌歲寒道:“為什麼?”
謝緣覺道:“因為我現在還沒有治好他的傷。”
此言一出,莫說凌歲寒,連彭烈都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凌歲寒才揚起的笑容消失,皺起眉頭,在她和彭烈之間來回打量許久,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還要繼續保護他?”
“在他的內傷痊癒以前,可以這麼說。”
“你已經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他來向我求醫,我已答應為他診治,我不管他還有什麼別的身份,現如今他都是我的病人。”
“哦,醫者仁心,大慈大悲。”凌歲寒的語氣裡透著明顯的、毫不掩飾的嘲諷,“待救了他的命,他又去殺害更多的無辜,反正你也看不見。”
謝緣覺仍不動怒,平心靜氣,聲調淡漠:“你為什麼又要改我的話?我只說要治他的傷,沒說要救他的命。”
言下之意,只要彭烈的內傷痊癒,她便不會再阻止她抓人。凌歲寒聽懂這意思,猶豫少頃,心道她與這大夫是偶然相遇,對方不過是她生命裡一個過客,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犯不著與她起衝突,糾纏耽擱時間,遂問道:
“你需要多久才能治好他?”
謝緣覺沉吟道:“別的傷都不礙事,但九曲掌勁力非同小可,至少需要半日方可恢復如常。”
“什麼?!”彭烈穴道被封,行動受制,正思考接下來究竟該如何是好,乍聞謝緣覺此言,登時尖叫起來,“你、你說我中的那一掌是九曲掌?”
這是江湖上有名的功夫,雖然他從前不曾見過,卻也聽說過它的厲害。無論是誰,一旦身中此招,刀氣便會留在體內,損傷五臟六腑,一日比一日痛苦,九天過後,輕則癱瘓,重則喪命。
普通藥石無法治癒。除非求助一位內功渾厚的高手,然後尋一僻靜之地,在九日之內,每日早中晚各半個時辰,用內力為你疏通經脈。
彭烈心中叫苦,若早知道自己中的是這要命的掌法,他是不會浪費時間來這兒求醫的。不過……他又轉念一想,即使不來這家醫館,自己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找得到願意以自身內力來為自己療傷的高手。
反正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能更糟,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
他半信半疑地看向那年輕的醫者:“你真的能治得了這傷?”
“我叫謝緣覺,因緣的緣,覺悟的覺。”醫者倏然轉移話題。
“啊?”彭烈莫名其妙。
謝緣覺接著道:“若我治好了你,記得這個名字。”
凌歲寒聽到此處,與彭烈同樣的不明所以:難不成,她在明知彭烈不是個好人的情況之下還要為他醫治,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