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是壓抑無比。我心慌得難受,就跟張繼有一句沒一句地吹起了牛皮。很快這種沒話找話就形成了一種氣氛,我們四人靠在一起,有人說到沒話了,必然會有另一個人接起,絲毫不敢安靜下來。
張繼說:“乾脆我們唱歌吧。”
我說:“就你這破嗓子,唱什麼歌啊,我看講故事還行,咱們四人每人講一個故事,如果誰講得不好,就罰他替大夥背裝備。”
其實唱歌的效果要好些,只是這裡聲波受阻,要得唱多大聲別人才能聽見?為了節省體力,我才提議說講故事,大夥倒也贊同。
張繼自告奮勇說我先來,隨後便說起了小時候偷棗的事兒,這事兒我也有份,那時候我和他都在上小學,隔壁住著個年邁的阿婆,她家有一顆很大的青棗樹,每到青棗成熟的季節,我們就會趁她午睡的時候,偷偷爬到她的院子裡,張繼爬上樹去摘,我提著個布袋在下面接應。不過這故事從張繼嘴裡說出來有些變味,非得說當年他是被我慫恿的,不然不做這種缺德事兒。
我一聽當然不高興了,連說他這個故事不行,缺乏真實性和教育性,得替大夥背裝備。張繼不樂意,說你這死老逸當年慫恿我這好孩子去幹壞事就算了,現在還以公報私,你們也得輪著說一個故事,等你們說完了,大夥再商量商量誰來背這些東西。
見他不服,我也不再強逼,反正說故事是我的強項,也好聽聽其他兩人都有什麼故事。於是我首先說了當年我去摘倒鬥之王的頭魁的事兒,在無頭兇墳裡如何拆解機關,如何利用老貓內丹對付千年粽子,反正這夥人那個時候都不在場,我索性添油加醋,說得天花亂墜,眾人聽得連連叫好。
阿鐵接著也說了一個故事,大概內容是說他小時候是孩子頭,帶著寨子裡一幫小孩出去打架。故事說得還行,不過比張繼那個更缺乏教育性,根本就是宣傳暴力。雖說倒斗的人小時候都不太可能會安分,但不是偷棗就是打架的,聽著著實沒勁。
接著輪到馬衝,只聽他清了清嗓子,對我們講道:“在我上中學的年紀,我去了所寄宿學校,當時好像新招的學生挺多的,學校開啟了幾間以前沒人住的宿舍,我就被分到了其中一間。學校的床是分上下床位的那種鐵架子床,我來得比較早,見宿舍潮溼,就佔了張上床。等我把床位收拾好,這才發現,原來這張床對著的天花板上有一副畫,畫的是一個小女孩的臉,是用粉筆畫的。後來其他舍友陸續進住,我們就一起打掃衛生。我找了塊抹布沾點水,洗掉了天花板上面那副畫。奇怪的是,第二天我剛起床,一睜眼,又看到了天花板上面那個小女孩,我以為是誰惡作劇,提了桶水把畫再次洗了。誰知道,第三天起床,那幅畫再次出現。我從小就聽父親講過許多離奇古怪的事情,所以也開始感覺到這件事的不尋常。後來我去跟高三的學長們打聽那間宿舍,這一聽差點沒被嚇死。原來這棟樓以前是住女生的,就在我現在住的那間宿舍,我睡的那張床上,原來睡過一個女生,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女生上吊自殺了,她自殺的第二天,天花板上就出現了她的肖像畫。有人說,這是那個女孩子的鬼魂用粉筆自己畫的……後來這棟樓頻頻鬧鬼,學校還專門請了先生來看,先生說,這棟樓風水上屬陰,如果裡邊住著女人,則陰上加陰,容易出事兒,學校這才把這棟樓改成男生宿舍的。你們可能不信,那個宿舍我住了三年,直到高三畢業。我本來是想換宿舍的,可我爹說倒斗的人怎麼能連這種膽量也沒有,硬是不讓我換。”
劉全勝聽完,也忘了該輪到他了,喃喃道:“這故事聽得挺滲……”
我本以為馬衝也會說一些小時候雞毛蒜皮的小事,誰知卻說了一個鬼故事。這故事對我們這些倒斗的人來說倒是不恐怖,可此刻眾人所處的環境實在是太過詭異,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忽然聽到這麼一個故事,著實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裡毛毛的。後來想想,一個人每天對著一個死人的畫像睡覺起床,閉眼和睜眼的那一刻,都會看到畫裡的人正盯著他笑,的確讓人毛骨悚然。
張繼也聽得心寒,忍不住怨道:“老馬你安什麼心呢,大夥現在可都不經嚇啊,講鬼故事也不看看地方。我看啊,大家的裝備就給你背得了,省得你閒著沒事幹淨來嚇唬人。”
我正要說話,卻發現前方有一抹幽藍的微光,看距離還挺遠,大概在百米之外。心下不由得尋思道:這手電筒都照不亮的地方,怎麼會有光能從百米之遙傳到這裡?
此時其餘的人也都見到了前方的藍色微光,均是感到很奇怪,張繼還惦記著剛才馬衝講的那個鬼故事,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