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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伏在園裡,內心經過一番極矛盾的鬥爭後,仍忍不住摸了過去,躍上主宅旁的一株樹上,透窗朝內瞧去。
在這角度下,剛好見到那晚與苑兒碰頭的堅夫和另一名男子,坐在靠窗的椅子處面對著在視線之外的其它人,而聽聲息該不會少過十個人。
寇仲有了上趟的教訓,知這堅夫功力高絕,忙催髮長生訣的內呼吸,同時收斂眼射的光芒。
只聽有人道:〃今次我們整個計劃最津採的地方,就是內外配合,攻其不備。且又有公子在暗中主持,那愁飛馬牧場不手到拿來。〃
那堅夫哈哈笑道:〃陳老師休要誇獎我,我李天凡只是在一旁搖旗…喊的小嘍…,握大旗的還是要仗沈軍師。〃
寇仲立時頭皮發麻,這才知事情的嚴重性。
沈軍師自然是沈落雁,李天凡則是李密的兒子。又與宋玉致有婚約。只從兩人對坐於此這事實,已強而有力地說明了李密要不惜一切奪取飛馬牧場和對付李秀寧。
果然沉落雁的嚦嚦嬌聲從屋內傳出道:〃公子太謙讓了!落雁愧不敢當。現在剛過亥時,商秀…應已成為曹盟主的網中之魚,內堡那方亦該有動靜傳來了。〃
李天凡哂然一笑道:〃商秀…一向孤芳自賞,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內,若論才智,那及得上沈軍師。沈軍師不若趁尚有點時間,向諸位詳細報上待會行事配合上的細節。〃
此人說話得體,顯出虎父確無犬子,是個能領導群輪的人物。
寇仲卻在盤算應否剌殺此子,若能得手,那麼宋玉致的婚約豈不是可立即宣告完蛋。
否則若李密攻克洛陽,宋玉致使要嫁入李家。
他已失去了李秀寧,若連宋玉致都嫁了給人,使宋閥和李密變成一家親,在公在私,均非他寇仲捱得起的打擊。
想到這裡,一顆心爇起來,但腦筋卻冷靜若寒冰。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摸清楚屋內各人的實力,只是一個沉落雁已不好應付,何況這李天凡更非易與之輩,若不小心,他恐怕會飲恨於此。
唉!若小陵在就好了,現在只希望他能來個英雄救美,倘順手取得她芳心,就最理想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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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木門爆裂。
一名大漢破門闖入商秀…隱身的大屋去。徐子陵則蓄勢以待,只要四大寇對商秀…稍作異動,就是他出手的一刻。
四大寇果然露出訝異之色,別頭瞧往那所前後兩進的房子,卻並非因為有什麼特別聲音傳來,而是因為屋內全無聲息,連足音都欠奉。
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
入屋那人並非庸手,即使在屋內遇上整個飛馬牧場的人,亦未致不濟到一招未交就給人收拾了。
徐子陵也因心中的驚奇,忘了出手。
一直沒有說話的曹應龍冷冷道:〃人來!給我把整座房子砸個粉碎。〃
他身後的眾寇轟烈應是,空群出動。
遠近屋簷上的賊寇高手亦把注意力集中到這裡來,人人高舉火把,照得全村一片火紅。
房見鼎厲叱一聲,排眾而出,一陣風般搶上石階,雙掌印在門旁的牆壁處。
開始時牆壁沒有絲毫異樣,接著上面簷篷處發抖般戰震著,然後整幅牆四分五裂,向內傾頹,稍露出廳堂的情況時,又給屋簷塌下的瓦碎塵屑遮蓋了。
眾寇齊聲喝采,像一群嗅到鮮血的惡獸般往成了獵物的可憐屋子撲去。
徐子陵見房見鼎掌力厲害至此,若用上背後兩根狼牙棒,當有橫掃千軍之概,反激起了他昂揚的鬥志。
此時風聲在左方屋宇頂處響起,賊寇方面的高手朝他藏身處掠過來。
徐子陵暗歎一口氣,暫時放下刺殺寇首的意圖,目光迅速巡視遠近可供藏身之處。
在火把餘光映照不及的屋側園林裡,有座大小兩丈見方的小磚屋,看來是放置雜物的小倉,忙滑下屋簷,潛了過去。
木門應手而開,還未看清楚,輕微發動機關的聲音從地底傳上來,由於外面拆房子的聲音響個不停,把其它聲音完全遮蓋,故不虞會給人聽到。
徐子陵忙把門拉上,小屋內果然堆滿農耕工具,而屋子正中空處,一塊地板緩緩往下沉去,露出優深的地道。
徐子陵立時想起魯妙子這位大下的第一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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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雁正要說話,遠處屋頂上傳來鳥鳴之聲,李天凡立即道:〃李秀寧中計了,一切依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