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那顧得射殺追兵,全力展開人馬如一之術,朝或者可令他們有一線生機的赫連堡亡命逃去。
第九章 古堡之戰
三人立在赫連堡最高的望臺上,居高臨下瞧著敵人調兵遣將,完成合圍之勢。
早先他們尚以為自己還有一線生機,現在卻知生機已絕,只餘戰至最後一口氣的機會。
敵人的總兵力在三萬五千至四萬之間,如此實力,足可蕩平大草原,甚至縱橫中原而無人能阻。
清一色的騎兵,在赫連堡所在的丘坡下示威似的進退有度,隨時準備殺上丘頂來。
他們曾考慮突圍,可是去路全被封死,舍赫連堡外再無一處可延長他們殺人或被殺的時間。
金狼旗在不遠處隨草原的晚風飄揚,頡利和一眾大將高踞馬上,對他們指點說話,不用說該在研究能最迅快殺死他們的戰略。
敵人分成一隊隊的,再由不同組合的隊伍組成更大的作戰單位,遍佈所能見到的大草原每一個戰略點,形成一張籠罩赫連堡的天羅地網,鼎盛的軍容,足可令人喪膽。
整個大草原給火光燃亮,只有屹立丘頂的赫連堡孤獨地藏在火把光外的暗黑中。
跋鋒寒道:〃東、西、北三坡陡峭多石,只有南坡最適合催策快馬來攻,我和少帥負責守南坡,其它的由子陵去應付。〃
寇仲嘆道:〃難怪頡利能稱雄大草原,排程兵馬之快之奇,確是小弟平生初見。我們頭痛完後,就輪到突利頭痛。坦白說,老跋你現在仍恨突利嗎?〃
跋鋒寒苦笑道:〃我現在那還有閒心去恨在戰場以外的任何人,全心全力的盡我所能去削弱頡利進攻突利的兵力,不是更合划算。〃
徐子陵淡淡道:〃寇仲,你的內心現在有沒有特別惦念任何人?〃
寇仲頹然道:〃我第一個想到的竟是尚秀芳,然後才輪到致致,又想起楚楚,若小弟戰死於此,她們中誰會最傷心呢,我猜會是楚楚,這想法令我生出心碎的感覺。〃
跋鋒寒道:〃我心中只想到殺人,聽到少帥這番發自肺腑的說話,忽然間使我捫心自問,我跋鋒寒是否因沉迷劍道,故錯失了人生除此之外所有的追尋機會。我究竟是強者還是弱者?因為我最害怕的就是碰上令人心碎的事。與你們的兄弟之情,是我從沒夢想過可以發生的。〃
寇仲哈哈笑道:〃聽你的口氣,宰掉頡利後你大概會去找那什麼黛娃兒,對嗎?〃
跋鋒寒啞然失笑道:〃去你奶奶的,小弟這叫死到臨頭仍怕心碎。想歸想,卻沒有付諸行動的勇氣。唉!糟哩!我竟然真的很想在死前見她一面,為她因我而受到的傷害致以最深切的歉意。〃
寇仲大樂,朝徐子陵望去,見到他雙目射出無比深情,微仰俊臉,凝注往戰場上廣闊的星夜,不由一震道:〃陵少在想誰?〃
徐子陵如夢初醒地把目光投往頡利、墩欲谷、趙德言言等人的方向,道:〃來啦!〃
蹄聲轟天響起,東、南、西、北各奔出一隊百人隊,穿梭往來的繞丘疾走,看得人眼花繚亂,同時心生寒意。
跋鋒寒道:〃第一道菜該否先來個火燒大草原?〃
寇仲拔出井中月,高舉頭上,從容笑道:〃能與頡利的金狼軍決一死戰,雖死何憾!
第一道菜由小弟負責,只要我們能捱到天亮,已足可成為後代的神話傳奇。〃
徐子陵道:〃敵人用車輪戰術,記著,第一把火該在我們力竭之前才放。〃
跋鋒寒道:〃你們是客,第一道菜當由我負責。此事看似簡單卻不容易,尤其在此春濃溼重的時節,幸好我一向在這方面經驗豐富,準備充足,離開中土時買的靈巧火器仍妥善儲存著。唉!希望它們有一半仍未失效,那已非常理想。〃
號角聲起,包圍網最接近的另五個百人隊同時下馬,取出刀斧,就那麼斧起刀落的清除小丘四周的長草矮樹,似像曉得他們準備燒草原的大計。
三人瞧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應付。
徐子陵道:〃是香小子!〃
兩人目光投向頡利處,香玉山赫然現身敵陣內,跟頡利只隔著一個趙德言,於此可見他極得頡利的重視。
寇仲恨得牙癢癢的道:〃我就算死,也要拉這殺千刀的小子陪葬。〃
跋鋒寒臉色凝重的道:〃現在只有敵人來放火燒我們,而我們卻難以牙還牙。刻下吹的是東北風,若他們放火燒東北兩坡,火焰雖不能直接威協我們,但濃煙順風捲至,敵人同時四方八面乘濃煙攻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