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不能交出五采石為藉口攻城,那突利很難怪他。〃
寇仲沉聲道:〃我們先到南門瞧清楚情況,再決定該如何行動。〃
南門外漫山遍野全是一排一排佈置有序的火把光,照得星月黯然失色,夜空火紅。
最接近的先鋒隊伍推進至距南門只有半里之遙,頡利的帥旗在裡許外一處的頂上,眼所見的總兵力約在兩萬人間,清一色騎兵,看不到攻城的工具,很有可能收藏在較遠的密林內,稱得上是人強馬壯,士氣如虹。
菩薩的回紇兵仍在原處不動。
客素別、宗湘花等一眾粟末將領集中在南城牆頭,人人臉色凝重。
在目前士氣低落的情況下,敵人從四方八面發動猛攻,龍泉能捱半天已相當不錯。
寇仲環視敵勢,忽然露出一絲笑意,道:〃頡利是迫我們出城去向他叩頭求饒,好小子!,真不愧縱橫大草原的梟雄。〃
跋鋒寒指著菩薩右鄰靠北處的點點燈火,皺眉道:〃那是何方人馬?〃
宗湘花道:〃那是與頡利同時柢達的鐵弗由黑水——戰士,兵力在八千人間。鐵弗由是我們——部裡反對我們立國最激烈的部族。〃
徐子陵聽得一顆心直沉下去,敵方聯軍的人數在龍泉軍數倍以上,這場仗如何打得過。
寇仲回覆自信冷靜,道:〃客相和宗衛長可否讓我和子陵全權與頡利談判?〃
宗湘花和客素別你眼望我眼,因事情關係重大,而寇仲和徐子陵始終是外人,一旦他們答應頡利的條件,他們只有照辦的份兒。
宋師道道:〃兩位請和同僚私下商討,有答案再告訴我們。〃
徐子陵懇切的道:〃各位請信任我們。〃
待宗湘花等到一旁商議,寇仲低聲向宋師道、跋鋒寒和徐子陵道:〃眼下的情況非常明顯,就是突利把民族的利益置於兄弟之情上,所以我們不能倚賴他,必須自己想辦法,把這局面扭轉過來。〃
跋鋒寒雖對他用兵如神的本領信心十足,可是見守城的粟末兵人人垂頭喪氣的樣子,苦笑道:〃你憑甚麼把這局面扭轉?〃
寇仲哈哈一笑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這句話不知是否形容貼切。〃
此時客素別回來道:〃我們決定由少帥和徐公子作全權代表,只有一個條件,若頡利要求我們將儲君交出,我們寧選殉城死戰。〃
寇仲欣然道:〃這就成哩!你們愈能擺出不惜殉城死戰的格局,我愈有把握爭取頡利退兵的好條件。〃
〃篷!蓬!蓬!〃
無敵於大草原的突厥狼軍,適於此際擊響戰鼓,一下一下的敲進守城的戰士心坎上。
第四章 突厥雄師
〃當!當!當!〃
龍泉城分別設於宮內和四道外城門的五座鐘樓同時敲響鐘聲,悠揚的聲韻隱寒悲壯荒涼之意,因為這是衷悼拜紫亭駕崩的喪鐘,至敲畢四十九響始歇止。
莊嚴的喪鐘聲中,載著拜紫亭自殺遺骸的靈車,在八匹戰馬拉曳下,前後各有百名禁衛護靈,拖著沉重的步伐,駛出朱雀大門,踏上朱雀大街,朝南門開去。
沿途軍民夾道送行,哭喊震天,既為曾令他們對將來充滿憧憬和希望的領袖的悽慘結局表示衷痛,更為面臨的滅族大禍悲泣。
喪鐘聲雖未能把城外撼天動地而來的戰鼓聲蓋過,但其發人深省與惹人思考死亡本質的清音,跟戰鼓的殺伐聲毫不協調,反將其殺伐的味道大幅削減戰鼓聲忽然停止,只餘鍾音繼縝飄揚於城裡城外廣闊的夜空上。
突厥軍的先鋒部隊陳兵南門外千多步處,列成陣勢,再沒有揮軍進逼。
南門敞開,代表龍泉上京榮辱的燈塔火光熊熊,照得城門區明如白晝,可是在鍾音感染下,卻瀰漫著火光輝煌背後沒落荒涼的氣氛。
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宋師道和一眾龍泉將領,聚集南門城外,默候靈車的抵達。
宗湘花、客素別等沒有人流淚,喪鐘聲將他們的屈辱和悲憤化成力量,無人肯於此時向敵人展露軟弱的一面。
這正是寇仲的以心理戰對心理戰,以拜紫亭的奇異喪禮統一龍泉軍民的情緒,把粟末戰士變成一支令敵人不敢輕視的哀兵,向頡利傳出訊息,粟末人可戰至一兵一卒,絕不會投降,假設投降的條件是不可接受的話。
靈車駛過深長的門道,在南門外停下。
〃當!當!當!!?p》敲過第四十九響喪鐘後,是壓得人心頭有如鉛墜的靜穆。
靈車的御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