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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這更證實了我的猜測,就是敵人已知悉我們明晚的誘敵之計,故準備將計就計,趁機擊殺王世充,那時我們就真的完蛋了。〃

寇仲深吸一口氣道:〃我明白!假設明晚我們仍找不到那內堅,就要王世充取消赴宴一事,然後全力攻打皇宮,回覆以前與李密對峙的局面;而我們這才施施然離開,以後就看王世充自己的造化了。〃

接著一震道:〃糟了!翟嬌的事豈非已被內堅知曉?〃

虛行之從容道:〃寇爺放心,沈落雁絕不會於行刺王世充未成事前,先打草驚蛇,所以只要寇爺明晚之前有所佈置,將可保他們無事。〃

寇仲斷然道:〃我要立即找青蛇幫的人幫手,通知翟嬌。你則快回去,否則會令人懷疑。〃

虛行之低聲道:〃寇爺小心。〃

語後匆匆回廳寇仲則離府策騎出城。

※※※

徐子陵轉入天街,頗有人海茫茫,何處尋覓寇仲的頹喪感覺。

素素和香玉山的事已鑄成大錯,現在連兒子也生了,無論他和寇仲是如何厲害,亦已迴天乏力。

他對雲玉真一向沒有好印象,現在更是深惡痛絕,心生卑視。

水性楊花的女人始終是水性楊花,不會改變。

他和寇仲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可是她卻屢以最卑劣的陰謀來算計他們,還累及無辜的素素。

歸根究底,仍該從李靖的負情算起。

不知不覺間,來到天津橋頂。

徐子陵憑欄俯視洛河,對身後熙來攘往的車馬人流,渾然不理。

他是否該立即折返巴陵,看看素素的狀況,可是深心處卻又害怕回去,矛盾得想仰天大叫,以渲洩抑鬱悲痛。

為何世上總有那麼多恩將仇報的人,無論對香玉山或雲玉真,他們都是有施恩而無結怨的。

這叫我不犯人,人卻犯我。所以寇仲要主動出擊去爭霸天下,亦非全無道理。現在擺明是強權便是一切,根本沒有道德理性可存身之地。

就在此時,身旁忽然多了個人出來,與他一起朝洛河看望,柔聲道;〃徐兄為何愁思難解,一臉悲憤神情呢?〃

只從她仙體散發出的芳香氣息,便知是雅淡如仙的師妃暄。這絕世美女仍作男裝打扮,說不盡的俊秀儒雅。

徐子陵沒有別過來瞧她,苦笑道:〃我現在明白為何有人要出家了,因為眾生皆苦,一旦給捲進這人世內,便糾纏不清,只能至死方休。惟有斬斷世情,才可四大皆空。不過小弟現在已是泥足深陷,欲罷不能。〃

師妃暄玉容不見半絲波動,淡淡道:〃徐兄肯聽妃暄說個故事嗎?〃

徐子陵默然無語。

師妃暄油然道:〃寒山惟白雲,寂寂絕埃塵。草座山家有,孤燈明月輪。石床臨碧沼,鹿虎每為鄰。自羨優居樂,長為世外人。〃

她柔美如天籟的聲音,以一種帶有音樂般的動人語調,於這鬧…之中娓娓誦來,實具有無與輪比的感染力。

詩文不住惹起徐子陵的聯想,似乎寒山白雲,孤燈明月,都因出自她的香唇而有了新的意義,展現出俗世裡而超乎俗世的意象境界、那感覺美得令人屏息。

兩人的目光雖沒有接觸,但因同是凝注著下方流動不休的河水,又藉之微妙地聯結起來。

此時太陽漸下,餘暉染紅了城…西方的空際。

徐子陵沉吟道:〃這不像一個故事!〃

師妃暄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淡淡道:〃這只是故事的前奏,亦只是想培養徐兄聽故事的情緒氣氛。否則對牛彈琴,枉自浪費言詞。〃

徐子陵忽然岔往別處道:〃是否真有來生果報這回事?〃

師妃暄答道:〃徐兄既非計較功利的人,何須像世俗人般要看緊這種事?〃

徐子陵一震朝她瞧去,奇道:〃你好象對我很清楚呢!〃

師妃暄沒有答他,也沒有以美目迎接他的眼神,只秀眸深注地凝視著下方的流水。

她側臉的輪廓美得令人呼吸頓止,彷若天地靈秀,盡萃於她臉龐完美的線條上。

徐子陵儘管愁腸百結,但心神仍不由被她深深吸引,像在戰火漫天的悲慘世界中尋找到避開亂世的桃花源。

師妃暄似是一點不介意被他在不足兩尺的近距離欣賞,玉容靜如止水,輕輕道:

〃有人問和尚道:'和尚修道,還用功否!'和尚答道;'用功。'又問:'如何用功?'和尚答:'飢來吃飯,困來即眠。'於是問者大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