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飈激嘯。
寇仲那想得到對方有此一著,更害怕對方把他的氣牆真氣吸納,反過來對付自己,我消彼長下,一招就可取他小命。
想也沒想過〃方圓〃可給對方這麼破掉,幸好他身經百戰,深明窮則變、變則通之理,硬把氣牆收縮,方不在圓仍在,一束高度集中,使對方無法吸收消化的勁氣,在井中月黃芒劇盛下,改〃方圓〃為〃速戰〃,刀隨人去,重擊對手。
變成旋風般的石之軒也不敢以身試法以不死印卸解寇仲的刀氣,改為一袖揮出,搭上刀鋒,發出〃砰〃的一下悶響。另一手揮袖拂擊寇仲面門,可怕的旋動似從沒發生般那樣突然終止。
寇仲的井中月似給整座大山壓著,不管如何運勁都不能移動分毫,最要命是對方衣袖輕輕一拂,不但成功的將他自以為必殺的勁氣震散,對方那充滿邪惡冰寒的真氣更沿刀入侵,往他經脈襲至。
以往大小戰役,從沒有人能將他靈動如神的井中月如此壓服控制。寇仲險些兒要棄刀保命,又曉得倘如此不智只有加速敗亡,人急智生下顧不到威儀,就那麼側滾地上,避過拂往面門的奪命一袖,把全身全靈的力量對抗石之軒搭在刀鋒可攝魄勾魂的另一袖。
螺旋勁山洪暴發般透刀反擊。
〃轟〃!
石之軒分得一半的力道終及不上寇仲的全力反擊,纏刀的衣袖鬆脫,且身不由主的後退小半步,寇仲則風車般轉動著滑地直滾開去。
石之軒一陣長笑,騰空而起,往寇仲撲去。
徐子陵的吃驚是有理由的,因為截擊他的正是從喘病康復過來的獨孤閥第一高手尤楚紅,嚴格來說此時徐子陵只是從她的身手和獨門兵器碧玉杖把她認出來。
她的白髮和佈滿臉龐的皺紋換上烏髮和嫩膚,雖仍是老婆婆的形相,此時外貌卻至少比以前在洛陽見她時年輕上三、四十年。她真正的年紀肯定接近百歲,現在則橫看豎看只是個五十來歲的貴婦,此刻的她頭飾黑漬巾,白衣黃裙,硃色短帕肩迎風飛揚,加上徐子陵對她以前的印象,情景詭異得使人心寒。
她理該和李淵等一道趕來,卻能趕在前頭從下方沖天而上追截自己,足見功力高明。
難怪宇文傷有尤楚紅可能勝過宋缺的高度評價。能否及得上威鎮天下的〃天刀〃宋缺仍是言之過早,可是隻要她與宋缺有一拼之力,此刻給她纏上,徐子陵肯定今晚要飲恨唐宮。
徐子陵低頭下望的剎那,她剛從兩組騎兵間離地躍起,拿捏的時間角度精準無匹,照雙方移動的速度,她剛好能在空中截住徐子陵。即使憑她以前患著喘病的身手,徐子陵絕無可能過得此關。
思索間尤楚紅以閃電的速度斜掠而上至十丈的高空,碧玉杖生出微妙難言的變化,隨疾升往他刺來,杖氣把徐子陵完全鎖緊籠罩,使他的身法不由受到影響稍有遲滯。
徐子陵靈光一閃,本蓄勢待發射往望樓頂的勾索改為朝她下射,真氣貫注。
鋼爪迅疾下抓十丈,由於尤楚紅正全力上衝,避無可避,唯有以碧玉杖迎擊。
若徐子陵是一般高手,以尤楚紅積近百年的經驗功力,可以輕易卸勁反把徐子陵從空中扯下來,可是鋼爪挾著火熱的勁氣迎頭攻至,什麼巧妙手法都派不上用場。
無奈下杖頭上刺。
〃噗〃!
勁氣交擊。
尤楚紅硬給震得墮回地面,徐子陵則被震得往高空拋飛,勁氣翻騰,險些兒噴血,忙及時運轉真氣,並借其力道轉化為衝勢,騰昇上四十多丈的高空,再轉換真氣越過望樓高牆,往東宮範圍投去。
以他之能,從如此高度掉下來亦肯定受傷,不過他有勾索在手,借點力當可安然著地。
這變化對方無人能預先想及,登時拉遠與李淵等奪命煞星的距離。
就在此時,大喝如暴雷般在後方響起,徐子陵別頭瞧去,一個像鐵塔般壯健高挺的虯髯粗豪大漢,立在落返地面的尤楚紅身旁,揮手擲出一枝重鐵矛,迅如流星往他射來。
徐子陵認得他是隨李淵一起追殺他的高手之一,看他只是三十來歲的年紀,該不會是李淵請出山來的前輩名家,但手勁膂力驚人,不敢怠慢,螺旋勁聚,右腳一縮一伸,點往矛尖,看似硬撼,用的其實是巧勁。
〃蓬〃!
重矛斜飛,徐子陵身法加速,改變方向,大鳥般往東宮林木最茂密的花園投去,只要再發兩彈迷惑牆頭守軍耳目,加上沒有高手攔截,他將可逃出這可怕的地方。
誰想到寇仲說的入宮遊玩